小连子山中，小连子村！</p>

陆大有做好晚饭，端到桌子上来。</p>

那是两碗山野菜，吃起来生涩难咽，但在这山中的特殊时期，已经是难得的美味。</p>

“来。”</p>

“家里穷，没什么可吃的，二位在此就对付一下得了。”</p>

陆大有一边说，一边把碗筷摆在狄仁杰和虎敬晖的身边。</p>

把碗筷放好之后，陆大有转身前往里屋。</p>

炕上的李二，在下午的时候已经被狄仁杰巧施银针救回来一条性命。</p>

但是还需要人时常照看，陆小凤一直守在床边不曾离开，他这个当哥哥的也得去看看。</p>

虎敬晖拨弄着碗里的野菜，疑惑起来：“诶，大人，这是什么？”</p>

狄仁杰面不改色的回答道：“野菜。”</p>

“吃的？”</p>

没有回答，狄仁杰只是点头。</p>

“他们就吃这个？”虎敬晖略带惊讶的问道。</p>

“幽州近况你我还不知道么？民生多艰啊，只能吃这个。”狄仁杰叹了口气，“敬晖啊，你是久居朝堂，不知道生民之苦啊，看到了吧，我们看起来不像食物的东西，其实就是他们的饱腹之粮！”</p>

虎敬晖缅陆惭愧之色，也叹了口气。</p>

他可不是什么皇家贵胄的子弟。</p>

今年36岁的他，在永徽六年，也就是655年的时候还是个婴儿。</p>

那一年他的姑妈王皇后因宫中之事被废黜，心狠手辣的武则天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，砍掉王皇后的双手双脚。</p>

同样遭此酷刑的还有萧淑妃，也就是小梅的姑母。</p>

只不过小梅那会儿还没有出生，直到13年之后，小梅才出生。</p>

虺文忠10年前也才15岁，今年也有25岁了。</p>

这一批朋友里面，也就是他虎敬晖年纪最大，吃过的苦最多。</p>

他假装不知道这野菜，不还是为了迷惑狄仁杰么。</p>

“想不到老百姓竟然吃这个，真是……”</p>

“唉，吃吧，吃吧。”</p>

狄仁杰又叹了一口气，夹起一筷子野菜，放进嘴里咀嚼。</p>

刚一入嘴，狄仁杰的脸色就变了。</p>

这野菜……着实是难以下咽，说是生涩难咽已经难以形容，又干又涩又难吃。</p>

味道比那观音土好不了多少。</p>

刚看了一眼李二出来的陆大有，径直来到桌子边坐下来，也没有拿完捞野菜的动作。</p>

狄仁杰疑惑道：“诶，大有，你怎么不吃啊？”</p>

“我不饿。”陆大有抻了抻袖子，坐在长条凳上面。</p>

狄仁杰皱着眉头放下碗筷。</p>

不饿？</p>

这年头，穷人家里一天就吃两顿饭！</p>

半晌午一顿，称之为朝食！半下午一顿，称之为夕食！</p>

其他时间要是饿了，就只能随便吃点东西，称之为打尖，然后再等正式吃饭时间。</p>

陆大有家里这情况，一看就不是富裕之家，不吃饭怎么可能不饿？</p>

心怀疑虑，狄仁杰站起身来，走到厨房，掀起灶台上面的大锅盖。</p>

只看见锅盖之下，只剩下清汤寡水。</p>

几片野菜叶子正漂在汤上。</p>

“真是淳朴的山里人啊！”狄仁杰心酸不已，将锅盖盖在锅上。</p>

这陆大有不仅没要他的钱，反而还在如此困苦的时候，将仅剩的一点吃食送给了他和虎敬晖。</p>

而陆大有却一口没吃。</p>

“先生，别管我了，您快吃吧。”</p>

陆大有在桌子上唤道。</p>

狄仁杰目光四散，很快就看见灶台上的碗和筷子，便拿着碗筷回来，将自己碗中的野菜扒拉到空碗里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