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银票，足够他和元起安安稳稳过完下半辈子了。</p>

可那些钱，他们受之有愧……</p>

“她一直以为，这条手臂，是她欠我的，我是因为她才丢的这条手臂……”</p>

“可是，她不知道的是，在我失去这条手臂时，我竟暗自庆幸，自认为，一条手臂，可以抵了那些年对她的亏欠和伤害……”</p>

“直到那时候，我竟然还在做伤害她的事！”</p>

“这条手臂，成了她对我永远的愧疚，即便她从来不说，表现得很冷漠，可我还是知道！”</p>

他来这北铩城隐居，其实就是想让她忘记他，忘记那个对她充满恶意的，不称职的哥哥。</p>

“北铩城很好，这里有她的故事。每次来听一听，我就能感觉她一直存在我的生活里。”</p>

如此，便已经足够了。</p>

北及没沉默着将他的话听完，听完后，心里不知是何滋味。</p>

总觉得他们兄妹之间，还是有太多遗憾了。</p>

台上的说书人，还在说着当年舒禾守城的光荣事迹，两人就那么静静地听着，嘴角不约而同地扬了起来。</p>

待到台下掌声响起，两人才默默收回目光。</p>

“时候不早了，我要带内人回去守店了。”</p>

北及站了起来，准备告别，却听他道：“将军请稍候。”</p>

舒元清朝阿果那个桌子走过去，对她说了什么话。而后就见她从腰间的荷包中，拿出一个什么东西给了舒元清。</p>

随后，她便朝北及屈膝行了一礼，算是打了一个招呼，而后便出了茶馆，站在门口处静静等候。</p>

“我在北铩城开了一个小铺子，专门卖一些手工品。这是内人用金银线和银条编织的手环，上面点缀了一些彩色碎宝石。”</p>

“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，就当送给将军做个纪念吧。”</p>

他的另一只手，指腹上起了厚厚的茧子，似乎是常年做什么东西磨出来的。</p>

北及接过那串手环，看见那圆润的小宝石，大概猜到他的指腹为什么有那么厚的茧子了。</p>

是打磨石头导致的。</p>

“多谢大公子！”</p>

舒元清微微一笑，与他告辞。</p>

忽然，他似是想到了什么，又折返了回来。</p>

“北将军，请问，您可认识九皇子身边的关河，关统领？”</p>

北及面色微变，脸上露出疑惑，“大公子为何这么问？”</p>

“听说，九皇子逼宫那晚，阿禾出宫去接太师丞相，却不想被九皇子身边的关统领阻拦。”</p>

“那晚，阿禾很奇怪，在打败关统领之后，她没有杀他，而是用鞭子抽打他很久，像是泄愤一样……”</p>

舒元清后面的话，北及几乎都没听进去，他的大脑，在听见舒禾用鞭子抽打关河的时候，已经处于停摆状态了。</p>

“北将军，您怎么了？”</p>

见他失神，舒元清不解的唤他。</p>

北及眼眶微湿，眼中有感动，也有苦涩。</p>

这样的她，让他如何忘记啊？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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