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她是随着谢昭衍，从东宫跟进毓秀宫的。</p>

谢昭衍从未召她来勤政殿，而是直接住在毓秀宫。</p>

当然，初一十五，肯定不在。</p>

其余的日子，他若不来，便推说在勤政殿看折子。</p>

未曾选秀，不代表没人往宫里送人。</p>

西北没有战事时，也曾有使节前来，同样带着美女美酒敬献。</p>

那些佳人，入了宫，又不知去向。</p>

谁晓得，有没有在勤政殿过夜呢？</p>

毕竟，今夜前来，她有求于人，万一扫了圣上雅兴，就不好了。</p>

她多问一句，也不为过。</p>

善渊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问，吓得膝盖都软了，颤声道：“皇上还没歇息，还在批奏折。他念着您呢……”</p>

“善渊！”</p>

殿门吱嘎一声，从里面打开了。</p>

谢昭衍阴沉着脸，黑黢黢的眸子，盯着冷紫嫣，左右看了看，蹙眉：“怎么一个人走过来的？宫女呢？”</p>

“……”</p>

冷紫嫣没回答，只是扬起脸，露出湿漉漉的眸子。</p>

原本她的脸庞就有些圆润，这几日连着揪心，清瘦不少。</p>

谢昭衍满肚子的火气，被她这么哀怨的一看，顷刻间消失了。</p>

“外头凉，快进来。”</p>

谢昭衍一把将冷紫嫣拉了进来，甩上门，搂着就往里面走。</p>

但没走几步，冷紫嫣就停下脚步。</p>

趁着谢昭衍侧头看过来时，她跪下了。</p>

“陛下，您放了青九吧。事情是臣妾让她去做的，要罚该一起罚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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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紫嫣低垂脑袋，双手在斗篷里扭结在一起。</p>

她没注意到，面前居高临下俯视自己的谢昭衍眼底再次卷起了阴寒的风暴。</p>

“哦？嫣儿为何要毒死宫里的杜鹃花？”</p>

他沉声反问。</p>

冷紫嫣咬了一下嘴唇，深吸一口气：“因为臣妾妒忌皇后。并不是想毒死所有的杜鹃，单单不想让中宫提前窥得春 光。皇后是六宫之主，吃穿用度都是最好，宫中的景致也最为别致。臣妾忍了二十年，仍旧控制不住自己的妒忌之心。”</p>

她抬眸，泪光莹莹。</p>

谢昭衍依旧板着一张脸，将信未信。</p>

冷紫嫣掐住虎口，用痛意使自己清醒。</p>

“原本陛下身边只有臣妾一人，虽说不过是个通房丫头，但臣妾总是控制不住会嫉妒。她是正妻，是明媒正娶的太子妃，是母仪天下的皇后，而我不过是侍妾，是奴婢。”</p>

冷紫嫣定定看着谢昭衍。</p>

她说的这些，在来时的路上已经盘算多遍，希望谢昭衍能看在多年情谊，网开一面。</p>

见他面色如常，她说了最重的一句。</p>

“甚至连怀孕生子，她也远远超过了我。一胎便生下太子与公主……”</p>

“够了！”</p>

谢昭衍突然一抬手，打断冷紫嫣的话，往前走了两步，勾着她的下巴。</p>

失笑。</p>

“所以，是嫣儿妒忌皇后，想毁了她的院子，却弄巧成拙，酿了大错吗？”</p>

语气森冷。</p>

冷紫嫣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。</p>

却没有迟疑，点了点头。</p>

谢昭衍的手一转，掐住她的下巴，稍稍用力，就掐出一大片的红印。</p>

“可真是巧了。麟儿也是这样和朕求情的。说他不愿接纳与苏家赐婚，才想了这招。你们可真是母子连心。”</p>

冷紫嫣眼眸一黯，败下阵来。</p>

谢昭衍却不容许她闭嘴，咄咄逼人道：“淑贵妃当真妒忌皇后吗？二十年前，你在江南走丢，究竟是有意还是无心？”</p>

“臣妾，我……”</p>

“你与燕雪结金兰之好，当真是姐妹情深，还是盼着她有一日，带你出牢笼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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