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身边，站着一位气质温婉，容貌秀丽的女人。</p>
而白汐，正亲昵地挽着父母的胳膊。</p>
一家三口，看起来是那么的幸福。</p>
那么的……正常。</p>
到底怎么回事……</p>
林笙感觉自己的大脑，变成了一团浆糊。</p>
“我……我还记得……”</p>
他痛苦地闭上眼睛，那些画面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来。</p>
“那年夏天，就在老家天池公园的水库……白汐掉进了水库里……我记得……我记得……”</p>
他越是回忆。</p>
就越是痛苦，仿佛有无数根针，在扎着他的神经。</p>
但是他始终想不起来。</p>
为什么白汐会掉进水库里。</p>
苏晓月看着他痛苦的样子。</p>
终究还是心软了。</p>
她走到他身边，蹲了下来。</p>
轻轻握住了他那冰冷而颤抖的手。</p>
“你到底……还记得些什么啊……”</p>
之后苏晓月一直陪着林笙。</p>
她陪着他，一起在网上查询着各种资料。</p>
但查到的所有信息。</p>
都指向同一个结论：白汐的人生，是一条无比正常，无比光鲜的轨迹。</p>
甚至，连林笙白天在远星大厦看到过那篇关于“远星集团董事长白建雄早年丧女”的新闻报道。</p>
也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。</p>
再也搜索不到。</p>
取而代代之的，是一篇篇关于“白董事长与妻子女儿幸福生活”的访谈报道。</p>
苏晓月耸了耸肩。</p>
将手机屏幕转向他。</p>
“你瞧……人家白学姐，从来就没有出过事。别说溺水了，我看这种被捧在手心里的千金大小姐，怕是从小到大，连手指都没受过伤。”</p>
林笙呆呆地看着那些报道。</p>
看着那些幸福陌生的照片。</p>
他的情绪，反而慢慢地恢复了一些平静。</p>
一种诡异，认命般的平静。</p>
“那……”</p>
他喃喃自语。</p>
“张苓……还有和张苓鬼混的那个男人……是谁杀的……”</p>
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很乱。</p>
非常乱。</p>
他已经有些分不清，自己的记忆里，到底有多少是真实的。</p>
又有多少，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。</p>
“张苓？谁？”</p>
“张苓我女朋友，不对我我前女友她，她昨晚死了她我”</p>
“等等，你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？？白雪姐和你前女友的死有什么关系？？林笙你真的疯了吧？！”</p>
“我……我得去确认一些事……”</p>
他站起身，目光里带着最后一丝挣扎。</p>
“喂，你又要去哪儿？”</p>
苏晓月有些不放心。</p>
“你现在这个状态，我可不敢让你一个人乱跑，我陪你去。”</p>
林笙本想拒绝，但苏晓月无比坚持。</p>
他也没有心思再去和她争论太多。</p>
而且……他现在一个人的记忆。</p>
已经完全不可靠了。</p>
他看到的，听到的，可能都不对劲……</p>
有一个人在身边。</p>
或许……能证明点什么。</p>
于是他在苏晓月的陪同下。</p>
再一次来到了张苓家。</p>
林笙站在那扇熟悉的防盗门前。</p>
深深地吸了一口气，然后敲响了房门。</p>
“咚，咚，咚。”</p>
很快，门内传来了脚步声。</p>
门被打开了。</p>
还是张苓的母亲。</p>
那个上午还哭得撕心裂肺的女人。</p>
她还没开口。</p>
林笙就知道。</p>
不对劲……不对劲……</p>
她的脸上，没有任何难过，没有任何伤心。</p>
甚至连一丝憔悴都没有。</p>
她只是像往常一样，穿着围裙。</p>
有些疑惑地看着门外的两个年轻人。</p>
“是小笙啊。”</p>
张母笑着问道。</p>
“你来找我们家玲玲吗？她刚回来。”</p>
什么叫做……</p>
我来找玲玲！！？</p>
林笙感觉自己的世界。</p>
在这一刻，彻底崩塌了。</p>
他瞪大了眼睛，浑身颤抖着歇斯底里地吼了出来。</p>
“我……我找她做什么？！她死了！！她死了啊！！阿姨！！我去哪儿找她！！”</p>
林笙那疯狂的模样，把张母吓了一大跳。</p>
手里的锅铲都掉在了地上。</p>
周围的邻居，也纷纷打开门，探出头来看热闹。</p>
“对不起！对不起！”</p>
苏晓月立刻上前，一边扶住摇摇欲坠的林笙。</p>
一边拼命地向张母道歉。</p>
“阿姨，他今天发烧了，脑子烧糊涂了，您千万别介意！”</p>
而后，林笙看到了他这辈子所能想象到的最可怕的一件事。</p>
一个穿着吊带衫和热裤的熟悉身影。</p>
正咬着一根棒棒糖，从屋里走了出来。</p>
是张苓。</p>
她看到门口的林笙。</p>
脸上露出了一个嫌恶的冷笑。</p>
“不是都和你说过分手了吗。”</p>
“你还来缠着我做什么。”</p>
“扑通。”</p>
林笙再也支撑不住。</p>
双腿一软，直接一屁股跌坐在了楼道地面上。</p>
我的记忆……</p>
我的记忆……到底还有多少……是真实的啊……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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