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耕跟溫淼商量:“周保疆現在談的對象并不知道他在老家有娃娃親,那女兵特別耿直,要是知道了說不定周保疆會有麻煩,要告訴她嗎?”
溫淼壓根就不糾結這個問題,說:“我不覺得跟他退親有啥損失,周保疆跟我沒有關系,我不理他,他也別理我就行。”
秦耕想溫淼還真是簡單,她根本就沒有跟周保疆對抗的心思,哪怕是讓對方倒黴。
這就更說明周保疆是個混蛋。
秦耕答應:“好,我不說,我不管這事兒。”
溫淼不在乎,不代表他就這樣放下,周保疆已經在他的黑名單上。
他拿過溫淼的練習本,在上面寫字一串詞彙,問她:“認識嗎?”
溫淼一一念出來:“卑鄙、猥瑣、龌龊、鄙陋、腌臜,對吧。”
“真聰明,這麽複雜的字都認識了,以後見到周保疆就用這些詞形容他,不過我盡量不讓他見你。”
溫淼點頭:“嗯。”
——
祈順他們下午抵達,在種植基地住一晚,計劃是第二天四點多出發,到基地吃飯,下午下雨。
大概是科研基地閑人勿近,這次只有他們兩人去,沒有別人陪着。
“淼淼,趕緊去吧,我們那兒都沒水刷牙了。”祈順說。
溫淼驚訝:“連刷牙水都沒有,缺水到這個程度了?”
祈順搓着手興奮地說:“可不,你去看看就知道了,我跟戰友說很快就能下雨,他們都不信,明天就讓他們長點見識。”
天空剛剛有點亮光就出發,看着路邊整齊的長勢良好的稻田,祈順口腔中口水加速分泌,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吃上香甜可口的大米飯。
大漠裏有路可走,道路兩側是漫天遍地的黃沙、礫石、裸岩,除了稀稀拉拉的植物,就是觸目驚心的單調黃色,看着壯麗又荒涼。
沙漠腹地跟溫淼想象中不一樣,本來溫淼以為越往裏走,越是光禿禿的很少有植被,沒想到科研基地附近竟然有樹,還有低矮的紅柳、角果藜、沙棘等植物。
紅柳正值花期,開的是一串串的粉紅色的花,在漫天黃色背景下,顯得漂亮又有生氣。
榆樹上的葉子竟然稀稀落落的,溫淼立刻想起陪部長去考察時看到的光禿禿的甚至被剝了樹皮的樹,便叫秦耕看,還說:“這些樹葉不會是被吃掉了吧。”
秦耕看了一會兒說:“應該是。”
祈順說:“榆樹葉子挺好吃的,是甜的。”
溫淼立刻想起她家裏吃的楊樹葉,苦的,她想榆樹葉再好吃也不會比菠菜、白菜之類的好吃。
她這才意識到她平時可以吃到雞蛋、奶粉、罐頭,應該比科學家吃得還好,算是全國頂級的夥食水平了吧。
溫淼覺得這路程有點遠,足足走了半天,到科研基地剛好趕上午飯。
還是沈三舟到門口接他們,他熱情洋溢地打招呼:“淼淼,這麽快又見面了,秦耕有沒有照顧好你呀,我師父跟周研究員都等着你們吃飯呢,先去宿舍放行李,再去食堂。”
秦耕看他過分熱情,在旁邊吐槽:“只看得見淼淼,看不見我是吧。”
沈三舟露齒而笑:“我倒是想問你有沒有叫淼淼爸爸,淼淼,你可不要放過他。”
秦耕:“……”
周開源一見到溫淼就上下打量她,見她沒曬黑,皮膚也沒變得粗糙,臉頰白裏透粉,似乎還長了點肉,說明她在種植基地過得不錯。詢問幾句之後,發現确實如此,也不辜負溫家人的托付。
陳振華給溫淼拉開椅子讓她坐,說:“淼淼,我們這一大幫子人,解決不了用水吃水問題,還得叫你來。”
溫淼很有禮貌地說:“舉手之勞。”
陳振華笑道:“很好,你輕輕松松舉手之勞,我們就有水用。”
溫淼知道沙漠邊上那個工作地點夥食一般,這裏夥食也一般,豆腐,炒沙蓋菜,有一盤待客的炒雞蛋,一盤風幹牛肉幹。
不過沈三舟給每個人的茶缸都倒了桔黃色的果汁,眼看着溫淼喝了一口,問道:“淼淼,好喝嗎?”
溫淼還是頭次喝果汁,連連點頭:“酸酸甜甜的,好喝。”
沈三舟笑着說:“這是沙漠野生純沙棘汁,我把沙棘果實搗爛,用紗布過濾出汁液,再煮到沸騰,我鼓搗了一上午呢,就是想讓你嘗嘗沙漠特産,你們那兒沒有吧,多喝點。”
溫淼又喝了一口濃郁純果汁,覺得很清爽祛暑,點頭:“嗯。”
吃過午飯就去鳳凰湖,離基地挺近,用水方便,不過不大不小的湖泊已經幹枯。
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有不少戰士忙忙碌碌在湖邊擺放了不少大小水桶,小水桶就是平時用的大小,大水桶足足有半人高,另外還有水車。
“淼淼,能把雨水大部分下在湖裏嗎?”周開源問。
溫淼點頭:“我就站在湖邊,肯定有落在岸上的雨水。”
周開源說:“沒問題,剛好接水用。”
祈順作為最了解溫淼的人之一,負責在湖邊接水,他大聲說:“淼淼,我們把所有水桶都弄來啦。”
秦耕已經把湖泊邊緣看了一遍,說:“沙土結構松散,雨水不能太大,防止湖壁垮塌,淼淼也不能澆太長時間,我們分三天下雨,估計能把湖泊蓄滿。看情況,有多餘的雨量就澆在基地範圍。”
周開源說:“那就按你說得來。”
他們這邊做着準備,有一個人疑惑不解,就是周保疆,他本來工作特別積極,是從巴松湖運水的主要負責人,可昨天晚上團長突然說不用再運水,周保疆詢問原因,也沒得出答案。
中午,居然聽說有人往湖邊放了不少水桶,真搞不懂要幹什麽。
秦耕擔心黃沙垮塌,不讓溫淼離湖邊太近,等做好準備,雨水就下起來了,噼裏啪啦地打在水桶裏,落在鳳凰湖裏。
湖底久旱,雨水很快被沙土吸收,鑽進沙土不見,最開始只能看到湖底濕潤,壓根就沒有積水,随着下雨時間增加,湖底才蓄積了一汪水,然後才慢慢增多。
彭師長如胡楊樹一般站在湖邊,連雨衣都沒穿,任憑清涼的雨水打在身上,只覺得周遭的景象太不可思議。
他終于理解了兩位科學家說的話,居然有人可以控制雨水落進湖裏。
遠處,天空碧藍,炙熱的太陽毫不留情地炙烤大地,而周圍,清涼的雨水翩然而下。
真跟打了勝仗一樣讓人振奮。
他張開嘴吞咽雨水,發覺雨水清甜,比巴松湖、孔雀湖的苦澀湖水味道好多了。一有這個發現,他就停不下來,掬起雨水往嘴裏送,喝了個痛快。
來接水的戰士們都看傻了,祈順跟他們說這一片要下雨時他們都不信,覺得離譜,但必須得執行任務,現在竟然眼見為實。
祈順興奮搖晃着他的同伴,大聲說:“看到了吧,就這一片下雨,淼淼她超級厲害。”
“我們有水喝啦,不用再去巴松湖取水了。”
這下不用一三五洗臉,二四六刷牙了吧。
不少科研人員暫時放下手裏的工作,跑出室外看雨,這是他們窮盡畢生所學都無法解釋的超自然現象。
有人特意跑去湖邊,當看到雨水準确地落進湖裏,好像是老天爺專門給他們送雨來的,科學家們更加覺得驚奇。
“怎麽回事,雨水怎麽剛好下在湖裏,人工降雨都不能這樣控制降雨範圍吧。”
正在不遠處頂着大太陽不停淌汗訓練的官兵也看到了這一奇特景象,茫茫天地之間,就那一片空間有雨柱傾洩而下。
“營長,快看那邊下大雨了。”
“下雨了,就在咱們基地。”
礙于紀律,他們不能随意讨論,但訓練停了下來,沒有人發出聲音,都安靜的以虔誠的心态看向不遠處。
周保疆就是那個在訓練的副營長,看到雨幕他驚住了,那雨水是不是剛好落在湖裏,怪不得不用再從巴松湖運水,而是在湖邊擺放水桶,有人預先知道那一片會下雨嗎,咋知道的,沙漠怎麽會下這麽大的雨?
等溫淼下完雨,立刻有女性工作人員帶她回宿舍換衣服,就連姜棗茶都貼心地煮好。
而基地附近,空氣濕潤許多,終于不再讓人幹燥得難受,連難以忍受的高溫都降低兩度。
——
晚上,周開源把對特異功能有研究心得的幾個科學家都叫過來,再叫上溫淼、秦耕一塊兒開會。
他惦記着溫四海囑托的冬天下雨問題,他之前問過一些專家、醫生,并無頭緒。
“大家都已經了解溫淼的特異功能,讨論下等到冬天怎麽辦。”周開源說。
陳振華用溫和的商量的語氣說:“淼淼,等到冬天,你能不能試着下雪啊,雪又不會穿透衣服。”
“對,等到冬天你下雪吧,雪落身上撣下去就行了。”
溫淼說:“我倒時候試試。”
周開源說:“可是她下的雨水會穿過屋頂,下雪的話會不會穿過衣服融化在身上?”
衆人頓時覺得更傷腦筋:“……”
那樣的話,下雪豈不是比下雨更麻煩!
溫淼倒是其中心态最放松的,她想總不至于那麽離譜吧。
他們這兒讨論無果,更多人在心情愉快地刷牙、洗臉、洗澡、洗衣服。下午用水桶接的水做好分配,分給科研人員跟官兵們。
“每個人都有半桶水可以用,不用省着,騰空了桶明天還能接雨水。”
終于不再扣扣搜搜地用水。
大熱天出汗多,衣服都黏在身上,不洗澡可真難受,能痛快地洗漱感覺全身舒爽暢快。
而這樣用水寬裕的好日子将會持續三天。
第二天吃過早飯去湖邊看,經過一晚上沉澱,湖水清澈,波濤微漾,一派平和寧靜。
上午,彭師長安排他們游覽沙漠,“去巴松湖看看,我們之前就跑大老遠的去那兒取水。”他說。
路真的有點遠,開車半個小時才能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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