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 第 40 章(1 / 2)

第40章 第 40 章

綜合各方意見, 十四個搶糧的社員并沒有被抓去坐牢,對他們的懲罰是給沙漠基地幹活,兩年時間, 十四個人每個人都要出夠三百個工。

現在就有簡單費工的活給他們幹,就是在沙子中紮草方格。種植基地除了種植小麥, 還有大片區域留着明年春年種植旱稻, 另外還有防護林,有時間的話甚至周邊區域都要紮上草方格。

草方格就是把稻草埋土裏,紮成方格形狀, 能有效避免沙土流動,涵養水分的效果也很好。

種植基地這片區域風不算大,主要是冬天刮風, 風刮起來沙子能抽到臉上, 但好在不至于把麥田給埋了。

帶他們幹活的是兵□□來的營長, 讓軍官盯着他們幹活總比種植所的書生強得多。

馬營長見到來的社員驚訝得不得了, 問道:“來這麽多人?”

十四個人出兩百個工, 現在一共來了六十多人。

帶頭的是大隊長,他的語氣中滿是感激:“感謝國家給發糧, 聽說糧食都是沙漠種出來的,我們不好白吃飯,現在反正地裏沒活兒,社員們都想來,我都帶來的是幹活的好手, 絕對不會給你們添亂。”

楊五斤臉龐曬得黢黑, 看着還有點憨厚, 讓人完全看不出他能幹搶糧的事兒,表态說:“感謝政.府沒有把我們抓進大牢, 我一定抓住這個改過自新的機會,好好改造自己。”

三喜滿是愧疚地說:“國家沒讓我們去坐牢,還給我們發糧食吃,我的臉沒處擱,我要多幹活,為孩子贖罪。”

二柱滿臉淳樸,拍拍手裏拎的蛇皮袋說:“我們帶了糧食,想在這兒搭窩棚,活幹完了再走。”

這可是深秋,等到冬天刮起風來沙子往臉上撞,呼呼地冷着呢,馬營長不可能讓他們搭窩棚,說:“你們還是早晨來,下午走,早點走,別等到黑了才回去。”

北沙縣不是離住宅區最近的縣,而是離沙漠邊緣那個科研所跟防護林更近,他們靠走路往返,快的話路上也得耽擱三四個鐘頭,更別說基地這麽大,光走路就花挺多時間。

不過有人幹活總比沒有強。

馬營長安排人教他們紮草方格的方法,只要把稻草鋪在沙土上,用鐵鍬杵進沙裏,做成整齊排列的一米見方的方格就行。

這些農民學得很快,幹活又快又好。

他格外注意這十四個被強制勞動的,都很賣力,一會兒都舍不得休息。

第二天上午七點多,馬營長驚訝地發現,昨天來了六十多個社員,今天黑壓壓一片,有二百多個,手裏都拿着自家的鐵鍬。

“怎麽又來這麽多人?”他問。

“我們都來給幹活,不能白吃你們給發的糧食,有啥活就交給我們。”

“國家解決我們的吃飯問題,我們也要為國家出點力。”

很好,幹這種費工的活不怕人多!

後來加入紮草方格隊伍的北沙縣的農民越來越多,這天給他們安排完工作,馬營長就趕緊回去彙報:“來了五百人。”

沒有人懼怕風沙,沒有一個偷懶的,都很勤勞地幹活,要麽蹲在地方鋪稻草,要麽就貓着腰,拿着鐵鍬往沙土裏杵稻草。

壯麗遼闊的沙土地上,遍布着很多小黑點,都是積極戰勝沙漠的人們。

再到後來,越來越多的人加入,人數發展到了兩千人,早上,浩浩蕩蕩的隊伍往這邊走,馬營長無比震驚,趕緊叫團長來看。

這些人穿着質樸的棉衣棉褲,戴着帽子,系着頭巾,拿着鐵鍬,勞動熱情能夠戰勝冬天的寒風。

“感謝國家發糧,我們不能白拿糧食,以後我們有空都要來跟着幹活。”

所有人的想法差不多都一樣。

這次連縣長都來了,縣長說:“我看你們還在拉土,這活兒我們縣的社員也能幹。”

團長說:“你們出了這麽多工,糧食基地已經很感謝,改良土壤的活兒我們自己幹就行。”

縣長說:“我們冬天又沒啥活幹,剛好來給你們幫忙,改良土壤的活兒也給我們分配下,多幹點活大家心裏舒坦。”

馬營長把他們編成不同隊伍,挑選出負責人。

“防風固沙,保衛家園。”

“人進沙退,沙漠變良田。”

大家喊着響亮的口號走向分配到的地塊兒。

馬營長感動了,團長感動了,武師長也來看,這個鐵骨铮铮的硬漢也被感動。

溫淼特意拉着秦耕大早晨來看,看到大批排着整齊隊伍,邁着矯健步伐走向種植基地的樸實的農民,她很驚喜地說:“你看,真來了這麽多人。咱們給發了糧食,只是不想讓他們餓肚子而已,也沒指望回報,但他們還是主動來給基地幹活。”

結合發糧時遇到的場面,溫淼感慨良多。

秦耕望着面前的人群,感慨說:“算是皆大歡喜吧。”

有這麽多壯勞動力加入,紮草方格的活計速度快了許多,跟這項工作同時進行的,還有改良土壤的活兒,當然也擴充了相應人馬,每個人都有積極的勞動熱情,為了糧食努力奮鬥。

——

作為秋季豐收的獎勵,國家獎勵沙漠種植基地建活動室,每個居住區都要建。

搞活動室成本也不高,沙漠種植基地倒也不是搞不起,只是之前大家都沒興致,擔心莊稼都能要命,哪有心思娛樂。

這裏大家過得是集體生活,确實該搞點文化活動。

活動室添置了電視,象棋圍棋等,還安裝了兵乓球臺,人少的時候場地大的足夠打羽毛球。

以前大家吃過晚飯都各自回宿舍,也沒什麽事幹,現在都愛聚到活動室看電視跟打球。

溫淼也适應了集體生活,她甚至覺得在種植基地比在家鄉有意思得多。

吃晚飯時,秦耕就跟她商量好教她打乒乓球,吃過晚飯倆人就往活動室走。

“我可是第一次摸乒乓球拍。”溫淼說。

“我教你,肯定能學會。”秦耕打包票說。

有人來得更早,兩張兵乓球臺都已經被占上。

“淼淼也來打球啊。”

一看她手裏拿着球拍,立刻有人給他們讓了地兒,并在旁邊圍觀。

秦耕給她講了握拍姿勢跟打法後,打過一個球來,看她根本接不到,就說:“你握拍站好,我把球扔到你拍上,你打過來。”

溫淼點頭:“好。”

秦耕沒用球拍,直接用手扔球,他扔得特別精準,剛好扔到溫淼拍上,可是溫淼還是打不着。

“別急,再來。”

連試好幾個,不是接不到,就是打偏到姥姥家去。

旁邊湊熱鬧的同事都驚訝得夠嗆,沒見過誰用手往拍上扔球的,對面那人還接不到!

人群裏發出啧啧聲:“秦耕對溫淼也太有耐心了吧。”

“秦耕那是專業教練。”

還有人在旁邊撿球,鼓勵她:“淼淼,找到手感就能接到球。”

衆人看得津津有味,溫淼長得俊俏,舉手投足都好看,她不急,也不惱,神情嚴肅,手忙腳亂又接不到球的模樣很好玩。

溫淼發現好多同事都會打乒乓球,她也想學會這種娛樂方式。

秦耕攻擊圍觀的:“都是你們在旁邊起哄,淼淼有壓力。”

韓融湊到臺子邊上,提議說:“要不我來教淼淼吧,我是國家二級乒乓球運動員,特別專業。”

秦耕瞥了他一眼,這人很有毅力,堅持不屑地往前湊,真是想得美啊。

他說:“我是國家一級運動員。”

自封的。

溫淼一共沒接到幾個球,額頭上倒是沁出細密的汗珠,秦耕怕她出汗又被風吹,暫時放棄,說:“先走吧,回去練。”

兩人把球臺讓給別人,往回走的路上秦耕說:“回去你對着牆壁打,找找手感。”

溫淼點頭:“好。”

秦耕感慨,打球是特別菜,但她性格好啊。

“我一定要學會打乒乓球。”溫淼說。

秦耕有無限耐心:“我一定教會你打乒乓球。”

“我要學習文化知識。”溫淼下定決心。

要縮小跟同事之間的差距。

秦耕必須得鼓勵她,說:“我教你文化知識。”

——

天越來越冷,秦耕壓力越來越大,溫淼一直存着雨水呢,可她只能存十五天雨水,存到十五天就得下雨,可是這麽冷她怎麽辦?

周開源往基地打過電話,詢問溫淼情況,陶所長只能說溫淼最近存着雨呢,周開源把這情況說給陳振華,他們那幾個了解情況的科學家也挺着急。

溫淼倒是沒那麽多想法,她跟平時沒啥兩樣,看出秦耕情緒低落,便問他:“你又在考慮啥工作?看你話都不想說。”

秦耕如實回答:“等你存夠十五天的雨,又該下雨了,現在天太冷。”

溫淼認真地想了想說:“我應該能改成下雪。”

秦耕緊繃的思緒突然像被光線照亮,驚喜地說:“溫淼,你真可以下雪嗎?”

溫淼點頭:“我們去試試?”

秦耕馬上回答:“好,去麥田。”

即便她可以下雪也不能放松警惕,誰知道雪會不會跟雨一樣穿透衣服!如果真那樣的話可是大麻煩。

秦耕馬上做準備,準備溫淼的衣服鞋子,浴巾毛巾,帳篷,他甚至靈光一現,帶上爐子,生個爐子讓溫淼烤火!

他覺得自己這個想法非常靠譜,在他準備爐子,蜂窩煤,木柴跟稭稈的時候,溫淼覺得誇張,說:“應該不用那麽麻煩。”

秦耕覺得這是必備品,他覺得還需要很多人做支援,再加上麥田沒有人在勞作,那麽空曠的地方肯定需要多人一起去。

他叫上常棣、羅胡蘭她們三個,他覺得仍不夠,又把韓融他們叫來,結果一共來了二十多個。

這麽大的動靜搞得陶所長都知道了,于是陶所長也跟着一起去。

一群人拿着各種東西,浩浩蕩蕩地朝麥田走去。

陶所長也很緊張,生怕雪花有穿透性,跟溫淼說:“淼淼,雪花可不能穿透衣服落你身上啊,那不得凍成冰棍。”

溫淼穿着軍大衣,覺得又熱又沉,脫了大衣讓秦耕拿着,只穿輕便的棉襖棉褲,她笑着說:“陶所長,我覺得應該不會凍到我。”

到了田間小路,秦耕給個人做了分工,他就開始生爐子,把蜂窩煤燒得紅亮亮的,這時常棣來了一句:“要是溫淼還下雨咋辦,這爐子不得給澆滅了。”

秦耕:“……”

烏鴉嘴!

給爐子打個傘?

各人領了任務,穿好雨衣,都把期待的、擔心的視線轉向溫淼,溫淼看向他們,雪花就從空中落下來了。

就跟發令槍響似的,秦耕全身神經緊繃,他緊盯着雪花,看雪花落到溫淼肩上,一片,兩片,雪花越集越多,他暗淡的神色被喜悅照亮:“淼淼,雪花并沒有穿透你的衣服,跟落在尋常人身上一樣。”

溫淼看不見自己的肩膀,她伸出手去接雪花,雪花落在棉襖上,并沒有鑽進布料裏。

秦耕驚喜地朝緊張地朝這邊望着的人群喊:“雪花不像雨水那樣會滲透,大家不用擔心啦。”

所有人的情緒馬上松弛,争前恐後地沿着小路往這邊跑,跑最前面的是常棣,站定後他趕緊觀察落到溫淼身上的雪花,語氣肯定:“虛驚一場,沒事兒。”

陶所長眉開眼笑,撣掉溫淼身上的雪花,邊說:“淼淼你能下雪啦,特異功能又升級了,我們不用再擔心冬天。”

“淼淼現在能下雨,下冰雹,還能下雪。”

羅胡蘭打開雨傘撐到溫淼頭上,雪花還是會穿透雨傘落下。

雪花也會穿透雨衣。

他們又觀察了很久,雪花在溫淼身上會融化,但跟別人的情況一樣,衣服半天也不會濕。

大家一致的結論是,雪花穿透雨傘雨衣直接落到身上也無妨,不會穿透衣服就行。

“淼淼你把下雪範圍收縮看看。”秦耕鼓勵她說。

溫淼的控制能力已經很強,大家驚喜地看到,落雪範圍邊緣再朝他們慢慢靠近,在他們附近停下。

雪勢又逐漸變大,大雪片子籠罩出一片白茫茫的天地,他們幾乎看不清附近的同伴,但雪勢小的時候,雪花飄飄灑灑充滿詩情畫意。

“哇,淼淼你太棒了,你控制雪花跟雨水一樣。”羅胡蘭帶頭歡呼。

“除了冷點,下雪比下雨還方便,不用換濕衣服。”馮小麥笑着說。

溫淼也是這樣想的。

呼喊聲,笑聲在空曠處回蕩,一共才二十多人,就制造出了二百人的熱鬧的氣氛。

擔心溫淼長時間在雪裏冷,秦耕堅持讓她穿上軍大衣,還換上了軍靴。

依舊是兩三個小時,雪花在麥田區域全覆蓋了半公分厚的雪。

秦耕很欣慰,一次能下多天的雪量,溫淼就不用天天工作,下雨下雪對她來說不再困難。

大家收拾所有物品,一塊兒得勝回宿舍。

走在路上,秦耕特別坦然地問:“淼淼,我能不能握下你的手,我想看看你冷不冷。”

溫淼說她不冷,可他還是想自己驗證。

溫淼跟他一樣心無芥蒂,立刻就擡起手臂,把手伸了過來。

秦耕抓住她的手,很軟,皮膚嫩滑,手心溫熱,暖暖的,手不涼就說明她不冷。

溫淼以前對觸碰沒什麽感覺,這次也感覺到秦耕的手,手指修長,手掌寬厚,明顯比她的手熱,很幹燥,指腹帶着薄繭。

兩人的手松開,溫淼笑道:“看人冷不冷摸手不準,說不定手在外面露着呢,要摸後脖梗子,後脖梗子是熱乎的就不冷,要是涼就是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