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是为何？杀了公主，驸马就算不得驸马只是寻常牛马了。”</p>

苏长缨听得周昭的回答，不由得有些好笑，“小周大人未免武断了，这天下无奇不有，说不定有人就是想要做牛马，这其中有我们不得而知的理由。”</p>

周昭摇了摇头。</p>

“可是你一只手能打八个樊驸马……你知道我们是怎么认识樊黎深的么？当时樊黎深上门挑衅，被你揍了一顿，哭嚎着回去寻父亲帮手，结果他父亲樊驸马，又被你揍了一顿……”</p>

从那之后，樊黎深同他们不打不相识，一起到处霍霍长安城。</p>

但是樊驸马见到他们就绕道儿走，生怕激起两眼一黑的回忆。</p>

“从前陛下还是小小亭长，长阳公主只是小小亭长的小小妹，嫁给了门当户对的摸金校尉樊驸马。樊驸马武功不济，但是气运极强，棺棺见财，从不撞鬼，因为这点倒是也算小有名气。</p>

直到长阳成了公主，他做了驸马，这才水涨船高，有了将军之称。”</p>

他若是武功赛过苏长缨，还做什么默默无名的小卒子，更不会只是驸马，早就做了樊大将军。</p>

苏长缨哑然。</p>

“小周大人、小鲁侯，尝尝我做的腌菜蒸肉饼……从前你们二位来的时候，我家老头儿常给你们做着吃，可惜他去岁的时候走了，也没有来得及教我秘方，我仿着做能做得有七分像，老客们念旧，给了我几分薄面，倒也说喜欢。”</p>

那东家娘子说着，端上来了一盘子蒸肉饼来。</p>

周昭吸了吸鼻子，一股子腌菜的香味扑面而来，肉末的肥瘦也恰到好处。</p>

周昭看着那东家娘子期待的眼神，拿起筷子夹了一口放入嘴中尝了尝，她沉思片刻，对着东家娘子说道，“少了酒。”</p>

东家娘子一愣，“你说什么？”</p>

周昭笑道，“少了酒味，从前的腌菜蒸肉里放了你家的酒调鲜，你下一回做试试看看，指不定就有九分像了。”</p>

东家娘子大喜过望，“我这就去试试，老头子还在的时候，我总是对他骂骂咧咧的，如今他不在了，倒是有几分念着他了。”</p>

周昭看着那东家娘子的背影，不由得若有所思起来，她蹙了蹙眉头站了起身，冲着苏长缨道，“今日先不去山鸣书院了，我有要事要出去一趟，一会儿便直接回廷尉寺了。”</p>

苏长缨点了点头，掏出了银钱放在了桌案上，亦是站了起来，“如此，我也先回北军了。”</p>

二人并肩出了门，各自朝向了不同的方向，苏长缨看着周昭远去的背影，一直到她消失不见了，方才朝着街市对面走去。这是一家新开的炙羊铺子，门前挑了酒旗。</p>

比起周昭去的那家小酒肆，这里要热闹了许多，这个时辰便有许多人来用饭了。</p>

苏长缨径直地上了二楼，走进了其中的一间雅室。</p>

那屋中的窗边站着一个女人，若是周昭在的话，一定会认出来那是她在天英城见过的那位炙羊铺子的东家娘子。</p>

听到脚步声，那东家娘子转过头来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。</p>

“千面，你可不要假戏真做了，你喜欢周昭也没有用，当她知晓你不是苏长缨，而是一个逆贼的话，不知道有多恨你。从天英城我便看出你待他不同，没有想到，你却是越陷越深。”</p>

那东家娘子说着，眼波流转，并不像在天英城中那般待苏长缨客气。</p>

“有些东西，不是你的，你若是生了贪念，便将万劫不复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