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延祉的身影站在她对面，刚好是风口的位置，替姜里挡住了所有的风。</p>

后背挺拔的像是松柏新竹，警服干干净净，怀中那束白色桔梗花，很漂亮。</p>

他喉结上下滚动。</p>

眼睛沉默无声的看着姜里。</p>

眼珠纯黑的像是一望无际的夜空，没有任何乌云的遮掩，清晰倒映出姜里的眉眼轮廓。</p>

唇齿间吐出的，是生涩的静谧的三个字。</p>

“对不起。”</p>

谁该跟谁道歉，谁又在抱歉什么。</p>

这两个字，他在楼下等着的时候，在心里想过多少遍。</p>

在池延祉说出口的时候，姜里睫毛动了一下，便已能猜到他接下来会说些什么。</p>

这些事大抵都是这样，有了一个预告就会往某个方向走，但姜里偏偏不愿意往命运规定好的方向去走。</p>

姜里的视线落在池延祉左肩的警徽上，看了很久，被风吹得冰凉的指尖轻轻抵住了嘴，忽然道：“嘘……”</p>

半晌的安静。</p>

她忽然笑开。</p>

“我们之间，谁也不计较谁，对不对？小交警。”</p>

你不问我在娱乐圈如何如何，我也不问你工作究竟怎样。</p>

我们之间。</p>

谁也别计较谁。</p>

谁也不计较谁。</p>

始终凝重的，闷顿的心跳声，被这句毫无预料也因此猝不及防的话，弄得错乱了半拍。</p>

池延祉呼吸微停，捧花的手紧了又松，掌心隐隐有一层薄汗，随着松开的掌心，顺着模糊不清的夜色延伸出什么。</p>

生疏忐忑的感觉像是他第一次握枪。</p>

所以难忘。</p>

月华似水，有静谧的回响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