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不起。”池延祉倾身，额头抵着姜里冰凉的指尖，黑色碎发下，他体温也发冷，浓密睫毛在眼睑拓下阴翳，声音很轻很哑，“事情发生的时候，没在你身边。”</p>

“你很勇敢，姜里。”</p>

“我替你骄傲，我很抱歉。”</p>

“不想听这个。”姜里闭上眼，睫毛长，右眼角下的小痣在苍白皮肤上愈发明显。</p>

池延祉说：“我很爱你。”</p>

两句话的话音近乎重叠，间杂着心跳的波动。</p>

病房安静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，和机器的滴滴声。</p>

一地月光斑驳闪着银霜。</p>

姜里闭了好久的眼，却是笑了。</p>

“爱人别说抱歉，池警官。”</p>

回应姜里的，是一个浅浅的，很轻的吻。</p>

“砰——”</p>

病房门陡然被人撞开，陈郗琮带着一身寒气冲进来。</p>

他手里攥着唐今岁的检查报告，目光却猝然钉在姜里身上。</p>

微顿。</p>

刚好看到那副接吻的画面。</p>

月下要多干净，刺入眼底。</p>

检查报告倏然被攥紧在掌心，陈郗琮站在原地，无意识地转动左手中指上的银戒，金属与皮肤摩擦的细微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。</p>

“出去。”</p>

池延祉回过身，声音异常冰冷，冷过隆冬的雪。</p>

四目相对。</p>

陈郗琮看着池延祉的脸。</p>

并没有后退。</p>

沉沉凝视了两秒，他转而看向姜里。</p>

“为什么救她？”</p>

陈郗琮的声音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铁门，视线慢慢落在姜里垂在床上的手腕上，只是那只手此刻被另一个人握住，病服衣袖刚好遮住腕间不褪的疤痕，“当年你走，我以为……”</p>

“你打扰到我和我男朋友接吻了，陈生。”姜里偏头避开他的视线，窗外的月光爬上床头柜，还搭着池延祉的警服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