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姐姐，您就通融通融吧。我就看一眼小主子，看完立马就走，绝不添麻烦……”</p>
张氏将一袋碎银塞到刘婆子的手里。</p>
银子沉甸甸的，那刘婆子捏了捏，又瞧了瞧张氏殷切的模样，犹豫地道：“正好我要去前头取点东西，你跟着我，不许乱跑。”</p>
张氏连声应着，低头快步往里走。</p>
穿过垂花门，就见观辰和童童在庭院的空地上玩竹剑，你追我赶，嘻嘻哈哈，妞妞却不见踪影，文嘉公主也不在，身边只有两个贴身照看的丫头，正低头说着什么。</p>
两个孩子跑得小脸红扑扑的，笑声清脆……</p>
张氏脚步顿了顿，一咬牙，走了过去。</p>
“婢子给小主子请安。”</p>
两个孩子停下来，有些意外地看着她。</p>
“你是何人？”</p>
“婢子是从前府里的奶娘……做了两双鞋，来给妞妞小主子的……”张氏弯下身，打开包袱，拿出两双虎头棉鞋给他们看。</p>
童童好奇地走近，观辰却站着没动，小眉头微微蹙起。</p>
“姨母说了，不许跟陌生人说话，也不能要外人的东西。”</p>
“我怎么会是外人呢？”张氏说着，眼睛瞟向角门的方向，“小主子要是知道我来，定要高兴坏了……”</p>
观辰不满地哼了一声，就要去拉童童。</p>
张嬷嬷见状，突地扑上前抱住童童，从袖中摸出一把剪刀抵在她的脖子上，声音发颤却带着一股子凶狠……</p>
“都别出声。否则我杀了她……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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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嘉正在暖阁里给妞妞换被雪打湿的夹裙，听到外头的动静，她快步走出来，一个身着青布衣裙的仆妇径直走向她，屈膝行了一礼。</p>
“公主殿下，有贵客到访，车驾已到二门。”</p>
文嘉一怔：“哪位贵客？”</p>
那仆妇答得流畅：“贤王妃。从滇州来的，说是刚随王爷上京，特来拜会，请公主过去一叙。”</p>
文嘉微微蹙眉。</p>
贤王妃与她并无深交，天寒地冻的，怎么会突然来找她？</p>
何况，她并未听说贤王妃进京的消息。</p>
她猛地意识到什么，刚要出声，那仆妇脸色一变，露出凶相，一把攥住她的手腕，大声喊叫。</p>
“快带小主子走……”</p>
“你们做什么？”文嘉惊骇失色，将那仆妇用力一推，便厉声高喊着“有刺客”，拔腿朝着孩子们的方向冲去。</p>
可到底还是晚了一步。</p>
角门外突然冲进几个壮仆，一个拽着观辰，另一个扛起童童就往外跑。</p>
门外，停着一辆黑布遮顶的马车。</p>
“姨母……救我！”童童的声音带着哭腔，断断续续。</p>
观辰虽也害怕，却奋力挣扎，大声呵斥。</p>
“放开我妹妹！你们这些坏人。”</p>
马车帘子猛地被人掀开，露出平乐公主瘦削的身影。</p>
双目赤红，头发松松挽着，一张轻纱遮住了脸上的病态和丑陋。</p>
“观辰！童童！到娘这里来，娘带你们离开这儿……”</p>
“不要……不要……你们这些坏人……放开我……”童童吓得尖叫哭闹，拼命地踢打。那婆子不敢伤害她，只能强行将人塞入马车。</p>
童童哭喊着，双腿用力地扑打乱蹬。</p>
“童童，我是娘啊，乖，跟娘走……”</p>
“你不是我娘，你不是我娘，你是坏人……”</p>
平乐闻声，脸上瞬间布满恨意。</p>
她一把抓过童童，死死地搂在怀里。</p>
“胡说！我是你娘。我才是你亲娘。”</p>
观辰被一个健壮的仆妇扭住胳膊，急得双眼通红，猛地低头在那仆妇手上咬了一口。</p>
仆妇吃痛松手，“哎哟。”</p>
观辰冲过去：“放开我妹妹……”</p>
仆妇恨极之下，反手狠狠一推。</p>
观辰到底只是个孩子，被她推得踉跄几步，后脑重重磕在树干上，当下闷哼一声，额角迅速红肿起来，鲜血渗出。</p>
“哥哥！”童童发出凄厉的哭喊。</p>
文嘉冲出角门，一把将跌倒的观辰搂在怀里，目眦欲裂。</p>
“平乐。你疯了？他们是你的亲生骨肉，你也舍得下手……”</p>
平乐看着额角流血的儿子，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，随即又被更深的疯狂淹没。</p>
“正因为他们是我的亲生骨肉，我才不会留给你来糟践……”</p>
她用力抱住哭得撕心裂肺的童童，对那几个仆妇斥吼。</p>
“还愣着干什么！走……”</p>
几个壮仆迅速靠近马车。</p>
“追，快追……”文嘉抱着观辰，嘶声大喊。</p>
可平乐有备而来，早已备好快马，等府中护卫闻讯赶来，她已带着童童冲出巷口，消失在漫天的风雪之中……</p>
文嘉抱着观辰瘫坐在雪地里，浑身发抖。</p>
妞妞吓坏了，扑过来抱着她大声痛哭：“娘亲，观辰哥哥怎么了？妹妹呢，童童妹妹哪里去了……”</p>
文嘉牙齿打着颤，声音嘶哑。</p>
“快去请大夫……禀报太子殿下和陆将军……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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