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手轻颤着，终究只是轻抚过她的眉眼。</p>

岁岁挥挥手，白泽以为自己把她吵醒了，谁知她迷迷糊糊中只是翻了个身，抱住白泽的手，嘴角带着笑又沉沉睡去。</p>

白泽低声说，“我定会护你周全，以命相护。”</p>

“我也是。”岁岁嘤咛一声。</p>

白泽一惊，“你醒了？”</p>

再无回应。</p>

平缓均匀的呼吸声在黑暗中蔓延，白泽无奈地笑了笑，侧身躺到她身旁，从身后揽她入怀。</p>

岁岁背对着白泽，缓缓睁开眼，眼泪悄无声息地从眼角滚落。</p>

今夜，她从始至终都不曾真正睡去。</p>

她应允白泽窥她的记忆，她愿意把自己所有的过往都展露在他面前，喜乐悲伤都任他浏览，因为这是她认定了要相伴一生的人。</p>

白泽揽在岁岁腰间的手更紧了一些，好似一松手，他便再也抱不到心爱之人。</p>

“白泽，你怎么了？”岁岁揉揉眼，顺势擦去眼角的泪，假意被他吵醒。</p>

“我弄疼你了吗？”</p>

岁岁的手覆在他手臂上，低声问，“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？”</p>

“没有。”</p>

她轻柔的声音在夜色中如水一般滑入白泽耳中，“你记住，不论发生什么，我都要与你并肩而战。我们说好的，将来离开这里，我们要一起去锄强扶弱，仗剑天涯。春日一起牵手漫步花下，秋日一起煮茶赏月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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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泽反握住她的手，说，“好。都应你。”</p>

“我还要去求轩辕王室替你解开血咒，去神农山上为你讨回公道。”</p>

“好。将来…都听夫人的。”</p>

“所以，你不要骗我。不然，我就把你忘了，余生与你再不相见。”</p>

“好。”白泽亲吻她的发丝，应道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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蓁蓁坐在廊下，身旁的矮几上摞着好几个大木匣子，匣子里整齐地码放着一排排金贝。</p>

婢子排着队，挨个领了金贝，又低着头退下。</p>

她们不明白为何三十年时间远远未到，神域却突然要遣送她们回去。白泽大人究竟对她们有什么不满，这般急切地遣散她们。</p>

叶将军只是面无表情地坐着，琢磨不出喜悲，嬷嬷也只是忙着给她们派发钱币，并无多言，谁都不敢开口问一句。</p>

蓁蓁看着她们匆匆走来又匆匆离去，日色渐渐暗下来，人影重重，皆从眼前掠过。</p>

白泽那日给她的玉笺内容极简单，只吩咐她尽快整理出现银，遣散所有神域的人族婢子与侍卫。</p>

白泽平日里做事都会给她说明缘由，除了这一次。即便如此，她也从未想过要去质疑师父。</p>

她不眠不休地花了几日功夫整理账簿，抽调了各铺子的现银，一心只想着尽快把师父交代的事办妥。</p>

可是此刻看着庭院变得愈发的空荡，她突觉一阵冷意，仿佛冬日的下午打了个瞌睡，醒来时天已黑透，周遭空无一人，空寂得仿佛被所有人遗弃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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