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永良被暗红色的小蛇紧紧缠着脖子，浑身冷汗频出，嘴唇惨白。</p>

许棠没有杀他，用了条毒蛇守着他，他被困在了石头堆里。</p>

因为许棠还需要自己带着，离开石阵。</p>

见许棠睡醒了，程永良连忙虚弱又小声的开口讨饶。</p>

“哥……哥，我求求你，出去的话就放过我吧。”</p>

“我只是个小角色，什么用都没有，脑子也不好，从头到尾都是被骗得团团转的份。”</p>

“杀了我，没有好处。”</p>

“求求你了，高抬贵手吧。”</p>

“我一定好好带你离开石阵，离开石阵后你就当一脚把我踹了，算我求你了求你了……”</p>

碍于脖颈处缠着毒蛇，程永良都恨不得跪下来对许棠磕头明志，根本不敢对许棠有任何报复的想法。</p>

这种阴毒、擅于掩饰自己真实一面、说杀就杀、一点不会迟疑的狠人根本不是他能惹的。</p>

许棠坐在地上，抬眼看着天边的月。</p>

不够亮，不够暖。</p>

他更喜欢太阳。</p>

只有太阳能照亮他这个阴沟里的垃圾，只是……他的太阳早就没了。</p>

他的世界是一片黑暗。</p>

已经洗干净的那张脸确确实实透着书卷气，这是许棠装了近百年才磨练出的气质。</p>

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。</p>

若是那个人能睁开眼睛看看自己，一定会大吃一惊。</p>

甚至还会像小狗狗一样围着自己看好几圈，热情的对自己问着各种问题。</p>

沉思良久，许棠站起身，将程永良身边的毒蛇唤回。</p>

他养了很多这样的毒蛇，但是能完美配合自己指令的只有五条，营地死了一条，在地下空腔死了两条，现在只剩两条。</p>

一条被自己留在与荒路相反的出口边等待自己，一条被自己用来守着程永良。</p>

他方向感一直都不太好，向来对迷阵束手无策，只能尽力留住程永良这个活体指南针。</p>

见许棠沉默着不说话，程永良的心里那点火都要熄灭了。</p>

“好，放你离开。”</p>

这声温润的嗓音又将程永良的心重新点燃。</p>

欣喜的程永良连忙对许棠跪下，“谢谢哥！谢谢哥！谢谢谢谢！”</p>

“我一定好好带路，绝对不玩虚的！”</p>

眼泪和鼻涕一块流淌。</p>

许棠刚刚不像是在骗他，他有活着的希望了。</p>

在程永良连连磕头时，许棠将暗红色的小蛇收进衣袖，让这条小蛇休息。</p>

“过了几天？”</p>

他在地下空腔‘重生’后，闭眼烛龙纹身中的红色消失了一大片，只剩下黑色的纹路扎根皮肤。</p>

若是想重新获得‘红’他还要回一趟母亲所在之处。</p>

程永良吞咽着，用口腔中仅剩的一点唾液滋润干涸的口腔，颤颤巍巍的回答：“我们遇见那五个人的时候，他们说是第二天，进石阵的时候是第三天，哥你出来的时候是第七天，然后睡了一觉……”</p>

“现在是第八天，还有两天车就会到荒路边。”</p>

他被毒蛇堵在石堆里整整四天。</p>

吃喝拉撒都随意，就是不能离开石堆，不然那暗红色的小蛇就会从暗处出现，对自己张嘴，发出瘆人的“嘶”气声。</p>

他胆小怕死，根本不敢乱动。</p>

枪伤果然需要消耗更多的能量恢复，就算是醒了，还是会很困。许棠如是想着。</p>

“带我离开石阵后，你想去哪就去哪。”许棠心中还是泛着浓稠复杂的情绪，。</p>

今天梦到了封阳。</p>

不想杀人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