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毒药挨上皮肤便会造成伤害，要不是如此，露娜怎么可能会输。</p>
费勒心想。</p>
难怪小丑会故意撺掇不夜露夜间出门，原来是为了获得好人信任，让爱丽丝有机会打探信息啊。</p>
第二晚也差点就让他杀了不夜露……</p>
如果不是露娜阻止，可能就真的难办了。</p>
“哎，真是小看他了。”</p>
本来以为最早确认所有人的身份，刺激安赛斯公爵打开屠杀开关，就能让露娜杀掉更多人，增长力量，抢夺先机。最佳结局——他一个人的胜利，就能达成了。</p>
“这一局终究是好人方胜利，我也不算输。”</p>
费勒，或者说是圣斯苑站起身来，准备去找不夜露和梦魔汇合。</p>
等会儿再谈判一下，东西还是属于他的。</p>
有些问题，他想问弥瑞尔很久了。</p>
突然，圣斯苑眼前一晃，脚步失了气力，让他一个趔趄，倒在地上。</p>
怎么回事？</p>
无法驱动四肢，他完全不能动了......</p>
圣斯苑呆愣一瞬间，又放声大笑起来。</p>
原来如此。</p>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！”</p>
被源源不断的血液呛到，他却边笑边咳，十分开怀。</p>
真是好久没遇到过这么有趣的事情了！</p>
视野逐渐黯淡，生命力清晰的流逝。</p>
圣斯苑体味着最后的时刻，发出了一声爽快的嘶吼。</p>
“不夜露——！”</p>
“你也是个不错的人啊！”</p>
瞳孔彻底失去光彩，他终于没了声息。</p>
检查完金克丝夫人的尸体，梦魔来到地下室寻找波利斯。</p>
地下室空气不流通，充盈着剧烈的腐臭味，除了搬运尸体的仆人之外几乎无人靠近过。梦魔眉头不皱，疾步走近，利落的掀开一个个白布，挨个查验。</p>
遗憾的是，波利斯的尸体没有异常，携带品也没有其他新的线索。</p>
果然没那么容易。</p>
这些人进来游戏大约只是消遣，怎么可能留下什么痕迹。金克丝临终那句话，也只是挑衅而已吧。</p>
梦魔轻叹。</p>
他也是急得很了，早该想到这些的。</p>
还是早点去找不夜露、结束这荒唐的游戏吧。</p>
正要离开，梦魔的脑中突然响起一道机械音。</p>
“幸存者人数：2人，即将强制开启投票。”</p>
“投票剩余时间：5分钟。”</p>
“倒计时开始——”</p>
嗯？</p>
幸存人数......2！？</p>
梦魔心神俱震。</p>
他活着，那另外一个、需要投票的人是——</p>
一阵酥麻的电流穿过身体，不可名状的恐慌驱使着他冲了出去。</p>
三楼。</p>
奄奄一息的最后一位狼人旁边，倒着身着黑白女仆装的少女，以及……嫩黄色长裙的少女。</p>
是爱丽丝，和——</p>
瞥了爱丽丝的尸体一眼，梦魔的目光凝固在了另一具女尸身上。</p>
那人有着和不夜露完全不同的面容，更比不夜露美丽得多。</p>
但在如今的梦魔眼中，她就是不夜露。</p>
那个谨小慎微、细腻温和的少女。</p>
她......</p>
她——！？</p>
靠在墙边的小丑哼哧哼哧的喘气。</p>
他受了很重的伤，毛皮外翻露出狰狞的血肉，完全就是吊着一口气强撑着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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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梦魔赶来，他还能匀出一点力气笑。</p>
“哎呀，这不是梦魔嘛。”</p>
“你真不错啊，居然叫不夜露来送死。”</p>
小丑像是有些欣赏。</p>
“虽然很不甘心，不过，这次就算你们赢吧。”</p>
“赶紧投票吧，痛死爷了......”</p>
无视小丑的话语，梦魔面上青筋急速的鼓动着，显示出他的动摇。</p>
少女的脖颈处还在流血，人却安安静静的，再无声息。</p>
“她是用我的爪子割喉的，咳咳！”</p>
“平时看不出，没想到这妞儿还挺狠，真敢下手啊。”</p>
小丑翻个白眼。</p>
“你快着点！”</p>
伤口极深，断口处坑坑洼洼，并不圆滑，可想而知她是如何忍耐着巨痛、如何用力割断、不，或者说是挫断自己的脖颈的。</p>
她是真的想死。</p>
甚至......死的如此决绝！</p>
梦魔心中涌起极为复杂的情绪。</p>
无法置信的心情被少女的鲜血掩埋，昭示着这并非虚假。</p>
理智攀住他的神经，虽知面前的并非真正的不夜露，但一抹哀痛却悄悄流淌全身，让他咬紧牙关，难得的失态。</p>
太久没有过了。</p>
太久没有见到认识的人、死在自己面前了......</p>
梦魔轻轻扶起地上的少女，拂开女孩脸上的乱发。</p>
不夜露死在这里，就代表她知道了全部的真相。本来可以开启投票，成为赢家，但她却并没有这么做，而是选择了自杀。</p>
她不是一心想要赢得游戏吗？</p>
为什么就这样轻易放弃了？</p>
梦魔的手有些颤抖。</p>
又失去了。</p>
又是血的味道。</p>
他对这种久违的感觉感到痛恨！</p>
耳边“啪嚓”一声，不夜露的口袋里掉出来一个金色的信封。</p>
这是......线索包裹！</p>
梦魔慢慢捡起来，将沾染了鲜血的信封打开。</p>
那竟是一封遗书。</p>
【亲爱的父亲、母亲。】</p>
【请原谅我用这种方式向你们告别。】</p>
【自从我被费勒施加了诅咒，你们为了保全我的生命，承担了太多痛苦。】</p>
【甚至是我们高贵的夏洛特家族，也沦为了菲洛斯家族的棋子。】</p>
【我是个怕死的懦弱之人，为了活下去，不得不听从费勒。】</p>
【但是，我不愿再这样继续下去了。】</p>
【我听闻父亲的旧识——安赛斯夫人会在家中举办舞会。】</p>
【那座玫瑰之城，是父亲曾提过的、被诅咒的城堡对吧。】</p>
【很抱歉父亲，我擅自送走碧莲，藏起了邀请函，并和费勒一起赴约了。】</p>
【如果诅咒不能杀死他，那么——】</p>
【就由我来结束一切吧。】</p>
【我愿意为了我最爱的父亲母亲、和我们的家族荣耀变得勇敢，哪怕牺牲一切、失去我自己。】</p>
【今后，请一切保重。】</p>
【露妃丝永远爱着你们。】</p>
“投票倒计时：10、9......”</p>
“喂！你快点啊！”</p>
梦魔合上信纸。</p>
哈，原来如此。</p>
他嘴角一动，差点笑出声。</p>
是这个意思吗？</p>
因为他昨晚告诉了不夜露玛姬书房的事情，不夜露就改了主意、想把特权留给他？</p>
采取这样惨烈、这样痛苦、这样强迫的方式，她是什么烂好、不，是何其病态自私的人！</p>
他不知道不夜露是怎么想的。</p>
但是，他可以不用深究、不必深究，对吧......？</p>
“输入投票结果。”</p>
“验证成功！”</p>
“游戏结束！”</p>
“传送开始！”</p>
白光笼罩四周。</p>
女孩和其他的尸体一起，化为光点，消散而去。</p>
没事的。</p>
没事的。</p>
梦魔注视着她的离去，微微勾唇。</p>
“你不是露妃丝，你是不夜露。”</p>
“你不会死，我也绝对不会让你死的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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