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来了？”</p>
“嗯嗯，人送到了。”</p>
沙利叶走过来。</p>
“老大你吃药了吗，我刚放在你床头的。”</p>
梦魔淡淡点头。</p>
“嗯。”</p>
诡异的寂静一时间充盈了整个空间。</p>
不夜露离开之后，一旦两人都不说话，房间里就安静的过分。</p>
沙利叶察言观色，道:</p>
“老大，你有话想对我说吗？”</p>
梦魔顿了顿，才道：</p>
“我只是想知道，你为什么对她那么关照。”</p>
“你知道她是谁，不是么。”</p>
马尾一扬，沙利叶盘腿坐在床上。</p>
“老大，你知道我的情况的。”</p>
“问我原因的话，大概是因为——”</p>
明媚的绿色亮起，他像是有些兴奋，歪头一笑。</p>
“在我眼里，她是不同的。”</p>
“我只是想......多看看她的‘色彩’而已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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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一早，沙利叶来接不夜露。</p>
不夜露奇道:</p>
“说起来，原来我们还有固定的情报商啊。”</p>
沙利叶边戴安全帽边回答。</p>
“是的，但也不算是自己人，他还接很多单子。”</p>
“以后要是和他交易，你也要小心些。”</p>
他把另一个帽子递给不夜露。</p>
“来，戴上。”</p>
“嗯嗯。”</p>
梦魔一贯是开车，沙利叶的常用交通工具则是摩托车，而且是和人界一样、没有任何能力加成的、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摩托车。</p>
对于弥瑞尔人来说，这倒是很少见了。</p>
两人一路疾驰。</p>
本以为情报商会是在某个隐蔽的角落，没想到沙利叶直奔凡尔顿而去。</p>
凡尔顿作为最大的商业区，依旧是人来人往、好不热闹。</p>
新开的烤串店人满为患，香飘万里，勾的不夜露不禁多看了两眼。</p>
两人停好车，走进区内一条偏僻的小街，最终停在了一家当铺门口。</p>
店铺不大，看似有些年头，招牌的字都变得模糊不清。</p>
这一片的店家都是门可罗雀，人烟稀少，和隔壁街区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。</p>
不夜露曾经来过一次附近，倒不太记得这里什么时候有过这家店了。</p>
沙利叶带头，门都不敲就直接走了进去。</p>
和当铺给人的古老厚重的印象不同，甫一进门，不夜露便闻见一种干净的味道。</p>
是晴空下舒爽的风，又有些薄荷的香气，十分好闻。</p>
暖黄的灯照耀着两边木架上的各个古董和装饰品，珐琅花瓶、木制妆奁与造型多样的钟表摆放的整整齐齐。滴答声中是凝固的岁月，又是千古的时光。</p>
沙利叶和不夜露仿佛成了不合时宜的穿越者。</p>
“欢迎光临。”</p>
伴随着清冷的男声，一个人影自柜台后走出。</p>
来人着一身墨绿色绘竹纹长袍，勾勒出苗条修长的身形。</p>
黑发扬起，丝丝缕缕如水墨。这位清雅的画中人走近，如玉面容也被烛光微微照亮。</p>
“五月。”</p>
沙利叶打个招呼。</p>
“我又要找你买情报了。”</p>
名为五月的男子微微点头，沉静黑眸抬起，又朝向不夜露。</p>
沙利叶适时介绍道：</p>
“这位是我们老大的搭档，不夜露。”</p>
不夜露点头。</p>
“你好。”</p>
没想到情报商会是这样的人呢。</p>
……美丽，却压抑。</p>
他看人的目光克制而隐晦，鸦羽之下藏着说不清的情绪。仿若停止，但又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，与她共有着同样的时间和空间。</p>
好神奇的感觉。</p>
不夜露心中百味陈杂，面上礼貌的笑道：</p>
“我叫不夜露，请多指教。”</p>
五月点点头，并不多话。</p>
他领着两人穿过大厅，走入里间。</p>
里间笼罩在一片晕光和幽香之中。除了一套竹编桌椅，只余数个高大的书架。书架上排列着各种书籍，书脊却空空荡荡，看不出书名。</p>
不夜露二人坐下。</p>
五月径直打开了桌上一个小木盒。</p>
沙利叶静静的看着，不夜露便也伸着脖子围观。</p>
这个绑了细绳的小盒子里头盛有丰富的内容，数个胖乎乎的圆罐挤在里面，还有不少木制的勺子、滤网、小桶，细细一看，竟是“茶道六君子”。</p>
不夜露知道五月要做什么了。</p>
修长白净的手指撩起袖子，五月的动作行云流水。</p>
清洗好茶具之后，他取出罐子，舀一些其中的碎屑进壶，洗茶泡茶等步骤结束后，扑鼻清香化作热气盈满四周，勾画了一场仓促却圆满的梦。</p>
三杯茶使用的材料和茶杯都不一样，等待稍许，五月才结束了动作。</p>
不夜露在恍惚中醒来。</p>
看着面前颜色活泼，装饰有小动物的童话风格的杯子，她有些惊喜。</p>
哇哦，真可爱。</p>
感觉这个杯子完美的戳中了自己的审美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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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心的抿了一口，不夜露更为惊叹。</p>
淡雅的花果甜香，应是加了些糖或蜂蜜，隐隐有清甜的滋味，丝毫不涩口。温度也恰到好处，每一口都从喉头悠悠的暖到心底。</p>
不夜露一连喝了小半杯。</p>
沙利叶不怎么在意这些，礼貌性的喝一口就放下了。</p>
他已经习惯了五月在喝茶方面的精致、或者说是挑剔更为恰当。</p>
没想到不夜露还挺喜欢的？</p>
趁着加水的期间，五月难得起了兴致，跟不夜露聊了两句。</p>
“原来这些都是你自己调配的茶呀。”</p>
“是的。”</p>
根据客人不同，他会加入不同的香料、药材和花果浆，每一种都是独一无二的味道。</p>
“这个茶有名字吗？”</p>
“自然。”</p>
睫毛敛下，五月闭了闭眼，神情中有些怀念。</p>
“你那杯叫白日梦，沙利叶的是虹之心，我这杯——”</p>
“是皋月。”</p>
不夜露愣了下。</p>
皋月......？</p>
“每次你都给我泡虹之心……这杯皋月，倒是第一次见你喝。”</p>
虽然知晓理由，但沙利叶还是抱胸笑道：</p>
“怎么我没有这种待遇呢？”</p>
五月凉凉的瞟他一眼。</p>
“你又不懂欣赏。”</p>
“能记住名字，我都得夸你一声好记性了。”</p>
沙利叶别过头去，嘴里叽叽咕咕几声，不反驳了。</p>
不夜露笑完沙利叶，看向五月道：</p>
“这杯茶，为什么要叫皋月呢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