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丑的背后从来不会有任何人。</p>
舞台上，他是逗人开心的小丑，为了受到人们的瞩目，他的演出一向都是一个人完成。</p>
马戏团不需要两个小丑，他也不愿意有人分走他的荣耀与光彩。</p>
明明在颠倒轮胎待了那么久，现在一想，他却已经有些遗忘了。但可惜，即使灵魂将它们埋进心底，他的身体依旧诚实。</p>
他还是那个只记得做小丑，只会表演的人。那几句熟悉的开场白，也成了放弃不了的固定桥段。</p>
真实的自己再也捉摸不到。</p>
妆容也再也洗不干净。</p>
但对于爱丽丝来说，不管是怎样的他，都是越文。</p>
是她唯一的哥哥。</p>
两个人都是孤儿，彼此也没有血缘关系，但就是这一份特殊的羁绊，让他们相伴着走过了这么多年。</p>
小丑喜欢小孩子，但只有爱丽丝一直跟着他，不离不弃。</p>
他唯一信任的也只有爱丽丝。</p>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——！”</p>
小丑笑着望向最后一颗彩球爆出的烟花。</p>
无数彩带纷纷扬扬的落下。</p>
太美了。</p>
太壮观了。</p>
小丑的又一场演出，顺利谢幕。</p>
这几个弱鸡，即使不死，估计也得受重伤。</p>
上次在小一那里吃了亏，这回自己可是狠下血本，投入了不少火力呢。</p>
突然，他注意到一丝不对劲。</p>
一道金色光带瞬间出现在他眼前。</p>
“锵——！”</p>
远处袭来的银色长刀被轻易地弹飞，不知消失到哪里去了。</p>
一秒的讶异之后，小丑愉悦的道：</p>
“哎呀，居然还有余力呢。”</p>
他饶有兴致的看着第二把长刀直冲自己面门而来。</p>
然而，在金色光带面前，那凌厉的气势外强中干，毫无效果。轻易就被消解，甚至没有将小丑的头发吹动几分。</p>
硝烟散去。</p>
不夜露扶着梦魔，气喘吁吁。</p>
小一看起来平静，双手却在身侧无力的垂下，看样子方才将武器投来，已经用掉了他最后的力气。</p>
梦中雨的脸颊和裙摆也沾染了不少灰尘。</p>
四人都有些狼狈。</p>
看清局势，不夜露不敢相信。</p>
“怎么回事！”</p>
“为什么打不到？”</p>
小一也皱眉看着跌落在远处的双刀。</p>
其中蕴藏的力量他是有数的，不可能如此轻易被卸掉。</p>
那道光带到底是什么？</p>
梦中雨望向小丑身后，明白了答案。</p>
她提高声音：</p>
“爱丽丝，你做了什么？”</p>
爱丽丝走了出来。</p>
她胸口处的怀表散发着淡淡金光，上面的指针正一格一格行进着。</p>
“决不允许你们伤害哥哥！我会保护他！”</p>
“这就是我的能力——绝对防御！”</p>
小丑摸摸她的头。</p>
“乖。”</p>
小丑也是需要助手的。</p>
他信任爱丽丝，保护爱丽丝，愿意将后背交给她。爱丽丝的能力，也只会为了他使用。</p>
不夜露不免心惊。</p>
原来如此，这就是爱丽丝的能力，也是小丑的底气！</p>
绝对防御，岂不是再也无法伤害小丑一点，实在太开挂了。对他们这边来说，现在的局面太过不利！</p>
小一、梦魔失去了战斗力，她的力量也太过弱小。更别提不在梦家土地、没有神之血，梦中雨也没法使用能力。</p>
即使她确信这个绝对防御是有时间限制的，但他们......也已经失败了。</p>
不夜露瞥眼身侧。</p>
梦魔的身体在颤抖。</p>
这也难怪，刚才他输入了很多力量给屏障，否则，他们不可能伤得这么轻。</p>
算算时间，沙利叶应该也快到了……</p>
各种方案在脑中碰撞重组，不夜露抬头看向小丑，握紧拳头。</p>
察觉到她的举动，梦魔轻声问她：</p>
“不夜露，你想干什么？”</p>
撑住梦魔让他自己站稳，不夜露抽开身子，笑了笑。神情像是自信，又像是要去做某种游戏一样的狡黠。</p>
“你乖乖站好，别摔了。”</p>
“放心。”</p>
她走了出去。</p>
看着不夜露走近，小丑挑眉，嘲讽道：</p>
“怎么，主动来受死？”</p>
不夜露耸耸肩，轻快的道:</p>
“小丑，来打个赌怎么样？”</p>
小丑眯起眼睛。</p>
“嗯？”</p>
什么意思？</p>
不夜露道:</p>
“只是想和你玩个游戏。这不是你喜欢的吗？”</p>
小丑冷哼一声。</p>
“我现在要杀你们，是轻而易举的，你以为你还能跟我谈条件？”</p>
“倒也不是条件，只是呢——”</p>
黑发卷起，不夜露的双眼在未尽的烟尘中无比明亮。</p>
如果说之前的计算是为了维护关系，现在的筹谋，就是为了保护重要之人。</p>
绝不会再让他人受伤了。</p>
她会成长到独当一面，不只能保护自己，更要强到足以保护想要保护的人！</p>
不夜露笑着说:</p>
“你没办法杀掉我们的。沙利叶就快来了，鹑星和十二鲸也是我们的伙伴，要真的拼起来，你不一定能赢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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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一歪头。</p>
“而且，要是我们真的死了，你还有什么乐子可言？”</p>
小丑啧了一声。</p>
不得不说，的确如此。</p>
他的人生是一场表演。既然是表演，就一定要有趣，要刺激，要吸引人眼球，还要有难以预料的转折和情节。</p>
不夜露的提议倒是很合他胃口。</p>
小丑想起了中场游戏。</p>
对啊，她可是个能笑着捅穿自己脖子的人！</p>
这是个疯子，是个让人兴奋的神经病啊！</p>
看着他狂热的神色，不夜露暗自松口气，手心里的汗也稍微冷静了些。</p>
她再加了把火。</p>
“跟我来一场生死对赌，让我们全身心的、斗个酣畅淋漓……”</p>
“你真的舍得拒绝？”</p>
小丑拍掌而笑。</p>
“很好，我同意了。说吧，你要赌什么？”</p>
“赌注不让我满意的话，我是不会参加的哦。”</p>
不夜露眨眨眼。</p>
“既然是生死赌注，不拿自己的命做筹码，就不够看了吧。”</p>
“哼，算你有自知之明。”</p>
小丑道：</p>
“赌注内容呢？”</p>
不夜露的声音很平静。</p>
“在这场课题结束之前，我和你之间，必有一个人死。”</p>
“我们可以彼此动手，直到将对方杀死为止。如果时间到来还没有决出胜负的话，就从我们之中随意选择一人去死。”</p>
“投骰子选、抽签选，什么方式都行。”</p>
听得此言，身后不远处，其他人都不由得皱眉。</p>
梦中雨担忧的望着，她虽觉得不妥，但并不想干涉不夜露的决定。梦魔也目不转睛的看着不夜露，并没有阻止的意思。</p>
他相信不夜露。</p>
不夜露说了让他放心的。</p>
小丑夸张的抬高音量。</p>
“哦——？”</p>
不夜露淡然的继续道：</p>
“附加条件是，不准对我以外的人下手，也不能阻挠我们完成课题。我也答应你，不会对爱丽丝下手，不会求助阿雨和小一去阻挠你的行动。”</p>
“其他时间，任何手段，随你我使用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