睡了一个很舒服的午觉，吃完饭，小瓷按照要求，沐浴闻香，内外供养，坐在梨花木桌前抄写经书。</p>

会写书法的是孟沅浠，不是她。</p>

来之前也试着写过，虽然用的是同一只手，但写出来的完全不一样。孟沅浠练了十二年，不是她一朝一夕临时抱佛脚就能学会的。</p>

小瓷磨好墨，拿起笔，长长的笔杆在她手里十分别扭，毕竟昨天才学会如何握笔、蘸墨。</p>

用上了郁家提前准备好的上等苏合墨，黑色小字逐渐在半生熟描金宣纸上成形。约莫半小时，一张经书抄好，她小心揭起，放在台灯下面照了照，描边的铅笔印融在墨里，消失不见了，字真像她一笔写出来的一样。</p>

不会写，所以提前用铅笔描了边，要想字好看，照着空缺涂就行，小瓷无所忌讳，将抄经书玩成了填色游戏。</p>

一面是对郁老夫人的大不敬，一面是进郁家工作的机会实在难得，值得她偷梁换柱，铤而走险一下。</p>

十二点到了。</p>

小瓷站起身，拿上一晚上抄的，去到后院，那里有一间半开放式屋子被布置成了佛堂，两面香火蜡烛不断，院子中间放着一鼎金莲香炉，这就是烧经所用的炉子。</p>

香炉不小，等小瓷烧完今天所抄的经，更是了解了它的容量。</p>

七张纸，烧完只有零星一点。</p>

碰上极端天气刮大风，估计这点灰一吹就没了。</p>

小瓷双手合十，闭上眼，表面默经的同时，心里疯狂想着坏点子。</p>

她是想留在郁家当菟丝花，但不是在这么蠢的情况下。照这个进度，她抄上十年，也不一定能把炉子填满。</p>

一分钟后，小瓷睁开眼，转身回了自己房间。</p>

现在还不急。</p>

装样子，立人设，她会很有耐心。</p>

……</p>

“就是她，换掉了我们的人？”</p>

一道拖着冷调的肆戾男声，中断了费洛看向监控的目光，他微微低下头，顺从而有礼地说：“是的。”</p>

“你说，她会是哪一边的人呢。”没有温度的声音里，混杂戏谑的玩味，让人止不住心惊。</p>

费洛犹豫了一下：“抱歉少爷，我……暂时看不出什么。”</p>

女孩是孟家养女，从小生活循规蹈矩，查不出任何可疑之处。</p>

至于哪一边，哪一边都有可能，抄经人抄完经，可以直接进入郁氏工作，够不上核心，但胜在比其他人多点机会接触郁永德。</p>

如今郁氏，依然是郁永德当家。如果能接近他，得到他的信任，那或许可以比其他人更早地知道他将来会把郁氏留给谁。</p>

费洛清楚，这次除了少爷，他的大伯、二伯，也都安排了人，孟小姐究竟属于哪一方的，现暂时还不明了，但有一点可以肯定，那就是孟小姐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好过。</p>

少爷不会让一个来路不明的人留在他身边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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