喉咙肿着，氧气吸急了，整个鼻腔都是酸的。</p>

小瓷手不挪开，指尖轻轻点他膝盖。</p>

很危险的动作。本来她也不敢的，但自己都坐过了，浴缸里，浴巾下，她已经感受过了。</p>

只有这样，才能吸引他的注意——</p>

自己又要窒息了。</p>

氧气没用，她需要医生。</p>

对于女人大胆的试探，聪明的冒犯，郁枫漫不经心拨弄食指上的戒指，冷眼旁观。</p>

她有一次说话机会，不选择求救，而是选择求证，真相比她命重要。</p>

呼哧呼哧——</p>

吸进来的氧气，不够过肺，胸口越来越重，所有力气都用来喘吸，没一会儿，就力竭。</p>

车到山前必有路，但小瓷觉得，他是真想杀死自己。</p>

不顾针头错歪，她在最后很极限的时间，摁下了床头柜上的呼叫铃。</p>

医生下一秒推开门，他们一直在外面，没有离开。</p>

小瓷水剪似的一双杏眸，闪过怔愣，明显是不相信。</p>

时间像摁了暂停，郁枫掀起暗色的眸子，丝丝冷冷气息浸漫开，他的问题，已经得到答案。</p>

为什么自杀。</p>

她不会自杀。</p>

她惜命，不想死。</p>

她早就给自己留好了退路。</p>

……</p>

不管房间里有多少人，小瓷打完针，直接睡了。</p>

早上被饿醒，她懒洋洋地睁开眼——</p>

喉咙消肿了，呼吸也变得平稳，身上除了咬破的嘴巴一扯就疼，其他都还好。</p>

崔师傅回来了，她不用再受累准备餐食，心里瞬间没有压力。</p>

好好休息了一天，小瓷零点之后，去后院烧经，院子里的圣诞树，闪着星星灯，底下还有礼物盒子。</p>

她一天没出门，完全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。</p>

黑夜晚灯长明，树上的灯带居然比烛光还亮，一个地方，形成了两个虚拟世界。</p>

烧完经，小瓷才想起来，昨天有人叫她准备圣诞礼物……</p>

老宅有这个习惯？女佣们互相交换礼物？</p>

费洛也没和她说啊。</p>

一天时间，上哪准备……</p>

现在，时间都过了，她也不用准备了吧。</p>

“我的礼物，你要吗？”</p>

小瓷转头，无法忽视男人的存在，本来想打个招呼就走，但，对上他的眼睛，她又不敢了。</p>

“我给你准备了礼物。”</p>

知道自己不真诚，圣诞过了才说有礼物，所以语气特乖，带着示好，笑容也是前所未有的好看。</p>

小瓷小步走近，背身绞手，像极了惹男朋友生气，然后耍小聪明道歉的女朋友。</p>

超过二十四小时没见面，病态消失，看不出一天以前，她情况有多紧急，险些丧命。</p>

郁枫冷沉的眼神射过来，包含审视，昨天的脏辫仅维持一天，他又换新发型了。</p>

“去拿。”</p>

收礼物的人，对送礼物的人下达命令。</p>

史无前例。</p>

“好。”</p>

蒙混过关，小瓷心里只有劫后余生的喜悦。</p>

她回房间，从柜子里拿出一条标签没剪的毯子，装进礼品袋，封口打包，假装这是提前准备的。</p>

“给，希望你喜欢。”</p>

小瓷递过去，语气期待，她对自己送的这个礼物很有自信，超贵的，专柜买的，价值五位数，原来打算送自己，现忍痛割爱，送给他。</p>

豪门真少爷，连拆礼物都透着一股懒得。看见是布料样式的东西，郁枫像是已经知道了，没有继续拿出来，幽幽眼神裹夹肃杀气息，质问意味由淡转浓。</p>

“你胆子越来越大了。”</p>

“昨天碰我膝盖，今天送我毯子，你在试探什么。”</p>

“试探我会不会弄死你。”</p>

她装孟沅浠那点烂好人脾气，已经足够窝囊了，但在他的面前，明显不够用，还需要继续修炼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