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海县的道路上，已经铺设青石板，十分平整，且车马行人分流。井然有序。</p>

虽已近夜，但人自不少。</p>

慕清雪呜呜两声，用脚尖踢了踢张梦，想要说话。张梦见马车上，慕清雪传递不了信息，便解下面具。</p>

慕清雪呼一口气，心想自己着实憋屈，连说话的自由都被剥夺。似这种日子，不知还有多久，自己好歹江湖中名声赫赫，怎偏偏落到如此境地。</p>

“你山海县不设宵禁？”慕清雪好奇问道。</p>

“早便不设了。”张梦掀开车帘。</p>

因为将要入夜，各家的门前，挂起了灯火。街道十分光亮。</p>

一些小商小贩行出街上，开始吆喝叫卖。</p>

“不设宵禁，若有贼人窃物怎办？”慕清雪好奇问道。</p>

于她眼中，宵禁并非坏策，相反，是便于管理的良策。夜出之人，不是杀人放火之辈，便是窃财窥宝之人。</p>

张梦道：“人生匆匆，百年而过。开放夜市，一面可刺激经济繁茂；一面可增加民生趣味。何乐而不为。”</p>

“所谓宵禁，不过是管理者无能罢了。当然，也可能是无奈之举。我初到山海县时，也延续了宵禁。后来才渐渐改善。”</p>

马车正行间。</p>

忽见酒楼二楼上，几位知己好友，互碰酒杯，饮酒欢乐。慕清雪一愕，透过车窗，看向更远处。</p>

对街的衣铺外，有女子气势汹汹，与掌柜讨价还价。有人在比量着身材，挑选着布料裁剪新衣。</p>

隔壁的“李氏老鸭”，烤鸭香味飘散，门前的大黄狗，被养得肚子圆鼓鼓。趴在大树下休息。</p>

不远处有一河道。河道上有彩船飘过，岸边有老人垂钓钓鱼。忽的，鱼钩勾住了了彩船，老人认为钓到大鱼，用力的扯着鱼竿。结果被拖入水中。</p>

以为大鱼跑掉了，回到岸上后，惋惜得捶胸顿足。与一旁的钓友比划鱼的体型，足足那么大，又那么长。</p>

慕清雪深有感触，她是见过大世面的人。若论热闹，京城、江南等一些大城，也很热闹。可与此处的热闹不同。</p>

这是自由的热闹。为官若正，这一地的风气，自然也正。</p>

人性是复杂的，但这里的百姓很纯朴。不难想象，是张梦刻意引导，激发，维持这种淳朴。他为一县之主，把不好的东西，却挡在了县外。</p>

“难怪这里的百姓如此爱戴他。站在这种角度，他…倒真是位很好很好的官人。”慕清雪心思幽幽。</p>

张梦指向街边一角，“最近山海县，幼童增多。等冬日一过，我打算在此处，建造几座学府。”</p>

“建造学府做甚？不如弄几座武院。”慕清雪不屑道。却并非真不屑，而是心中好奇。</p>

张梦说道：“武院也会弄，但习武先修德。厚德才可载物，可莫要似剑湖山庄那些恶霸。”</p>

“你！”慕清雪道。张梦问道：“怎么了？我又没说你水秀门。”慕清雪扯开话题，“你当真打算，要斩杀刘绝。”</p>

张梦道：“自然。我说话岂能不作数。”慕清雪道：“这世道很乱，很多事情，很难有一标准，有一定数。刘绝杀了，并不可惜。但你或可用江湖手段杀去，不必用律法惩戒。”</p>

“日后山海县若发展得好，难免会有江湖客到来。人一多，是非也多。律法压不住江湖客，到时候你很难办。所以…倒不如一开始，便不用律法压江湖客。对付江湖客，便用江湖的手段。”</p>

张梦笑道：“水大门主，你是为我出谋划策吗？”</p>

慕清雪俏脸一红，啐道，“我恨不得你死。为你出谋划策做甚？”张梦靠左过来，将她一揽，说道：“我若死了，你不心疼？”慕清雪说不出话了，暗骂自己不争气，对待仇人，怎这般容易被拿捏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