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诡异的是，那黑雾的轨迹竟与羊皮卷上的血箭头重合。</p>

寅时未至，冷宫残墙上浮着层青灰雾气。</p>

云瑶足尖点在琉璃瓦上，乾坤镯映着残月泛起冷光。</p>

西南角的枯井突然传来金铁相击之声，她翻掌凝出冰刃，却见宋清远的玄铁重剑破开雾气，剑锋堪堪停在喉前三寸。</p>

"妖女！"宋清远双目赤红，剑柄刻着的七星纹路正渗出血丝，"太庙地宫的守陵人全死了，你袖口的碎星砂怎么解释？"</p>

云瑶不退反进，喉间肌肤触到剑刃沁出血珠。</p>

她指尖星辉骤亮，身后浮现出黑市里白姑娘化作泡沫的虚影："宋大侠不妨看看，你剑上沾的是不是南海鲛胶？"</p>

重剑突然发出悲鸣，剑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鳞片纹路。</p>

宋清远踉跄后退，檐角铜铃无风自动，云瑶腕间银线缠住他手腕："你三天前在醉仙楼喝的梨花白，掺了南疆摄魂蛊的卵。"</p>

暗巷里忽然滚出个酒坛，封泥上赫然印着黑市骷髅标记。</p>

云瑶甩出冰刃击碎酒坛，半凝固的酒液里蜷缩着数十条透明蛊虫。</p>

宋清远重剑哐当坠地，额间渗出冷汗："那日白姑娘递给我的帕子......"</p>

"帕角绣着玄武纹，对么？"君墨渊的声音自云端落下，战靴踏碎檐角冰凌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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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抛来卷泛黄的宗卷，展开正是二十年前宋家灭门案的记录，泛血的字迹指向皇室暗卫独有的玄武刺青。</p>

宋清远攥着宗卷的手背青筋暴起，冷宫深处突然传来孩童啜泣声。</p>

云瑶乾坤镯射出的银线在半空交织成网，罩住个正在消散的雾影——那分明是宋清远幼弟的模样。</p>

"黑市有人用牵魂术造了幻象。"君墨渊剑尖挑起雾影心口的鲛人鳞，"宋大侠若真想报仇，不如看看这个。"鳞片映出月光，显现出洪捕头深夜从黑三府邸后门溜出的画面。</p>

卯时晨雾未散，京兆府衙门的青铜獬豸像蒙着层水汽。</p>

洪捕头打着哈欠推开偏门，腰间新换的翡翠坠子撞在刀鞘上叮当作响。</p>

他哼着小曲转过影壁，却见云瑶端坐在他惯常的太师椅上，指尖转着枚带血的铜钱。</p>

"洪捕头昨夜收的三千两雪花银，"云瑶弹指将铜钱钉入他靴尖前的青砖，"买的是城南胭脂铺的账本，还是......"她突然甩出卷宗，泛黄的纸页上赫然是他儿子在赌坊画押的借据。</p>

洪捕头肥硕的脸瞬间惨白，拔刀的手被君墨渊的剑气冻在鞘中。</p>

云瑶起身抚过獬豸像的独角："我要你卯时三刻带人查封黑三的当铺，记得重点查地下室第三块青砖下的暗格。"</p>

"若我不从呢？"</p>

"那你儿子欠的血狼帮赌债......"君墨渊突然轻笑，剑锋掠过他翡翠坠子，"明日就会变成通敌叛国的密信出现在御史案头。"</p>

辰时日光刺破云层时，黑市当铺地窖传来巨响。</p>

洪捕头举着火把的手在抖，暗格里滚出的不只是玄冰鉴残片，还有他亲手盖过官印的走私文书。</p>

云瑶从硝烟中走来，绣鞋碾过文书上鲜红的官印："劳烦洪捕头把这些赃物抬去战神殿，就说......"她突然望向窗外掠过的信鸽，"就说宋大侠大义灭亲，端了黑市窝点。"</p>

未时三刻，长公主府的朱红大门缓缓开启。</p>

云瑶望着门内冲天而起的七星状黑雾，乾坤镯里的星图突然疯狂旋转。</p>

君墨渊的战甲映出诡异蓝光，他剑鞘上的玄武不知何时变成了狰狞鬼面。</p>

"琉璃盏碎，七星当哭。"云瑶喃喃重复着泡沫留下的谶语，袖中霜花凝成七枚冰针。</p>

宋清远的重剑突然发出预警的嗡鸣，街角卖糖人的老翁掀开草帽，露出半张布满星砂的脸。</p>

就在冰针即将射出的刹那，宫墙内传来九声丧钟。</p>

君墨渊猛地拽过云瑶，战神殿方向腾起的黑雾里，隐约浮现出帝王冠冕的轮廓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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