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霜的眼睛红肿着，但其中已经没有眼泪。她起身调了一杯葡萄糖水，扶起谢归，将纸杯递了过去。</p>

“谢谢，你看，我说过你能救我。”谢归双臂张开，眉毛微挑，好像在说，看啊，我现在多健康，你的医术很好。</p>

李霜忍俊不禁，眉头舒展，“是我谢谢你。”她眼神换为严肃，“你的代价就是消耗生命？”</p>

谢归握紧纸杯，点头，默认了这个说法。李霜看着垂头的女孩儿，内心涌上怜惜，“你到底要做什么？”</p>

她抬头，眸子里好像闪着星星，“改变不能改变的一切，拯救被控制的人生，让正在泥沼挣扎的人过上正常的生活，不管是我认识的，还是我仍未来得及结交的。”</p>

“尽管代价是死亡？”</p>

“对，我的死亡是别人的开始。是惜梦的，陆泽的，同样也是你的，李霜。”</p>

李霜的瞳孔微微颤抖，她欣喜着看到救赎之光，同样怅惘着，自己的新生为何要建立在这样明媚的女孩儿的死亡之上。</p>

“万一你改变不了呢？”</p>

谢归无奈的笑着，“你知道，我是唯一的机会。”</p>

“未来是一片黑暗，谁不是靠着信念求生？惜梦麻木的活着，她只能走在既定的轨道上，而你为了李倩的真相，苟延残喘于痛苦的现世。我比你们要好，起码可以改变命运，尽管这有代价，但我有选择的权力，不是吗？”</p>

“最可怕的是没有选择，所有的努力都如滴水入海，毫无改变。我希望我能用死亡撞开这个残酷的壳子，哪怕一丝，只要能让你们看到希望，我在所不惜。”</p>

杯子被安放在床头，医务室的钟表滴答滴答，和过去一样循规蹈矩的走着，但只要电池被抠下，指针就会停止。</p>

病床上的人起身，轻松地伸懒腰，“你原本可以正常的生活，可最后还是入了局，要小心呀，李医生。”</p>

谢归摇摇手，像当初第二次见面一样，只留下一个活泼的背影。那背影牢牢刻在李霜的脑海深处，与希望挂钩，与未来挂钩，最后与死亡和告别挂钩......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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