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丞相府很静,静得出奇。最为诡异的是,里面一点人气都没有。”</p>
“死人了吗?”</p>
祁风摇头,“没死。里面根本就没有人。”</p>
“你见到几个人?”</p>
“只有一个面皮生得很黑的丫头走出来过一次,她把门关上,里面就再无动静了。”</p>
“那是兰琳儿,我上次去丞相府曾见过她。”百里相沉思着,再次发问:“你猜丞相昨夜在相府吗?”</p>
祁风沉默,他不但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,同时也在怀疑,丞相昨夜究竟在哪里?</p>
“百里!百里!”顾若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,一边跑一边喊:“谢清明和严裕又来了!”</p>
百里相点了点头,问道:“宋莫浔呢?”</p>
“他留在侯府收拾残局呢,”顾若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,“侯府没死人,只有伤号。”</p>
祁风皱眉,“他们两个又来干什么?”</p>
顾若云喘着粗气摇头,“不知道,我刚得这个消息便跑来通知你们了。”</p>
百里相却是冷笑一声,“他们是来赔罪的。”</p>
祁风和顾若云不解,相对无言,只得匆匆跟上百里相的背影。</p>
如意阁外,满街满巷都是被砸碎的木制门窗碎屑,谢清明和严裕身着单衣,背上背着长满利刺的荆条,跪在门前。</p>
气氛沉重得很。</p>
百里相一撩衣摆落座,漠然地注视着低头不语的谢清明和严裕。</p>
良久,她讥讽的声音方从上首传来:“怎么?谢大人和严大人这是学古人负荆请罪吗?”</p>
谢清明抬头,因动作太大,后背处的荆条更深地刺入血肉之中,雪白单衣渗出点点鲜血。</p>
“还请百里姑娘恕罪。”</p>
“恕的哪门子罪?”</p>
谢清明和严裕对视一眼,竟是齐齐磕了个响头。</p>
顾若云看了,被吓了一跳。</p>
除妖司和伏魔司的两位大人都是官身,身上有功名,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,此刻竟然会给百里相一介白衣磕头认错。</p>
她莫不是在做梦吧?</p>
“谢某知罪了。”</p>
“何罪之有,细细说来。”</p>
“谢某一不该在第一次上山时,在护身符上动手脚。二不该在第二次上山时,错误判断,将重兵都安置在洛河山东南小道。”</p>
百里相等了片刻,却不见谢清明有继续说话的意思,冷声问道:“还有三呢?另有一项重罪,谢大人为何闭口不谈啊?”</p>
谢清明咬牙切齿,犹豫着道:“三不该用人不善,埋伏在东南小道的人在得了妖兽进城的消息后,瞒下不报,耽搁了回城,这才酿成了昨夜的惨剧。”</p>
百里相白皙的右手捏紧了座椅扶手,那手小巧柔弱,好似连柄小刀都提不起,可座椅扶手处深深陷入的指印却在诉说着别样的事实。</p>
“你们的人星夜兼程,赶回了昭阳,可人却还是死了。昨夜究竟死了多少人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