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因的嘴角抽搐，无奈捂脸。</p>

凤启却嘴角含笑，道：“我何时说过这书是借与你的？区区一本笺谱，送给你看吧。”</p>

书因内心狂点头，是了是了，区区一本书罢了，就算子何殿再珍稀的宝贝，都是可以送给涂山姑娘，讨她欢心的。</p>

涂山言却是一愣，看着凤启发呆。</p>

凤启觉得自己的心尖像是颤了颤，这青丘的三小姐，做人做事，力求周全无误。</p>

很多时刻，他都觉得，涂山言浑似个木头美人，了无生趣。</p>

如今看她被气上一气，多了这许多生动的模样，看着倒鲜活不少。</p>

“还有，”凤启嘴角的笑意更盛，“那一页是我从前翻阅时批红的不假，可今日我专将这一本送来子桑殿，也是有原因的。”</p>

书因好奇心大盛，什么原因？难道大殿下未卜先知，知道涂山姑娘就喜欢那个什么荃芜香不成？</p>

“荃芜香有这等肉白骨活死人的奇效，想来同其他天生神异的香料调伏一番，放至沐浴汤泉之内，可以有提升灵力的功效。”</p>

涂山言呆呆的：“你怎么知道我想做的，正是香汤？”</p>

“原来叫作香汤，倒是个好名字。”凤启恍然般的，眉目舒展，露出一双堪比星辰的眼睛，闪着璨璨的光。</p>

涂山言不语，只是盯着那刻印的荃芜草画像沉思。</p>

“素闻青丘是天界第一富商，这熏香燃香的生意，遍布四海八荒。苍梧也买过出自青丘的几箱盘香，却只用了几个便搁置在库房中了。我不甚喜那弥漫的香灰，于我修炼，没有裨益，反有损害。三小姐蕙质兰心，若是可以研制出可以提升灵力的香汤，真可谓是造福众生了。”</p>

涂山言笑意盈盈，道：“今日真是多谢大殿下赐教了，若不是殿下指点迷津，想必我还在苦苦思索，如何能让青丘燃香，更上一层楼。”</p>

在凤启面前，涂山言很少笑，一则因她笑不出来，二则缘于她的心中，始终有忧有畏怖。</p>

可她忽然风和日丽的一笑，那一瞬，似春回大地，似花落枝头。</p>

凤启呆了半晌，随后竟学书因似的，站起身来，也干咳了一声，“三小姐言重了。天色不早了，书因，我们回子何殿吧。”</p>

“殿下慢走，恕不远送。”</p>

回去路上，书因很有些不明白，问道：“大殿下为何不主动提出要帮三小姐制香呢？殿下对香谱很有研究，若有殿下帮忙，三小姐定能省去不少力气。”</p>

夕阳余晖投射在年轻的上神面上，光影交织中，他像是笑了下，又像是叹了口气。</p>

“书因啊，你不懂。”凤启缓缓道：“她是个有志气的姑娘，凡事都想亲力亲为。肯听我的意见，已经是很给我面子了。若是再平白无故受了我的帮助，她是会难为情的。”</p>

书因顿悟，没想到他们的大殿下，不是一窍都不通啊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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