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迟言没有听清楚沈明姝这句意识恍惚间的喃喃，反问：“什么？”</p>

沈明姝仿佛终于从杂糅混乱的噩梦中醒来，缓缓从他的怀中起身，低头愣愣地看着手里那条项链。</p>

项链金属吊坠底部沾染上的血迹是顾沉舟自己的。</p>

她的记忆尚未完全恢复，只能想起一些零碎的片段和画面。</p>

或许是阿克里斯折磨顾沉舟的手段太过血腥残忍，又或许是顾沉舟扎进她心脏里的那一支Ⅱ型ge血清唤回了她即将模糊消散的意识，所以她回忆起来的画面才会那么清晰。</p>

沈迟言顺着她的目光看去，随即一愣。</p>

这项链怎么会在这里？</p>

当年他赶到黎明号上救人时，顾沉舟只剩下一口气，爆炸来临的那一刻，顾沉舟骤然发力将他推下游轮，混乱中他一不小心扯下了这条项链。</p>

之后他掉入海中，又被人打捞搜救上岸，直到被推进抢救室的前一刻，这条项链都被他紧紧攥在手心里。</p>

后来顾家暗中给顾沉舟设立衣冠冢，本想将这条项链一起埋了，最后不知为何遗漏下来，还夹进了这本相册之中。</p>

沈迟言紧皱起眉头，有些不解沈明姝对这条项链的反应为何这么大。</p>

“阿姝，你到底怎么了？哪里不舒服吗？还是这条项链有什么问题？”</p>

沈明姝没有说话，沉默数秒后，忽然抬起头和他对视，眼底黑沉沉的，似乎藏着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。</p>

沈迟言被她这一眼看得愣住，还不等开口说些什么，沈明姝忽然起身，拉着他大步往外走。</p>

“和我去个地方。”</p>

沈迟言不明所以的被沈明姝扔进副驾驶，她自己坐进驾驶座，发动车子，一脚油门踩到底，车身顿时飞箭一般冲了出去。</p>

沈明姝一路狂飙，飞奔到了白塔基地。</p>

沈迟言满脸茫然地下了车，完全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，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跟在沈明姝身后。</p>

沈明姝一路上都很安静，抿着唇不说话。</p>

直到两人进入一区主塔，沈迟言终于忍不住，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，忧心忡忡地开口：“阿姝，我先带你去找方老吧，你的脸色现在看起来很不好。”</p>

沈明姝脑中的钝痛从刚才起就一直没消失过，虽然她表情没什么反应，可脸上早已毫无半点血色。</p>

“我没事。”</p>

只是骤然恢复了一些之前的记忆，有些不适罢了。</p>

沈明姝反手拦下沈迟言，抬眼直视着他，声音冷静平稳：“你们白塔研制出来的Ⅱ型ge血清，是存放在这里吗？”</p>

沈迟言一顿，“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？”</p>

“是吗？”</p>

“……嗯。”</p>

沈明姝松开手，语调生冷：“我待会儿再向你解释，你……能不能让我看看Ⅱ型ge血清？”</p>

沈迟言一愣：“现在？”</p>

沈明姝点头。</p>

她需要确认一件事。</p>

自从四年前黎明号爆炸发生之后，联盟理事会废除了黎明计划，白塔也因此将研制出来的所有ge血清封存入库，没有林寂的允许，任何人都不能私自接触ge血清。</p>

不过，如果是沈迟言的话，说不定倒是可以。</p>

沈迟言有些迟疑，不过看着沈明姝苍白的小脸，他沉吟片刻，最终妥协：“好，但是看完了之后你要和我去见方老。”</p>

她明显身体不舒服，不能再耽搁下去。</p>

沈明姝同意了。</p>

沈迟言带着她下到了地下十七层，实验室内空无一人，担心她的身体撑不住，沈迟言让她先坐在旁边等着，然后转身去了冷冻库房。</p>

没过多久，冷冻库房厚重的金属门再次被打开，沈迟言捧着一个金属箱走出来，将箱子放在操作台上，五指覆上智能锁屏幕，指纹解锁的倾向在空旷的实验室里格外清晰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