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记得幼时家中一家人围在一起过除夕的感觉，明亮的烛光，美味的饭食，欢声笑语以及……家人。</p>

“守岁。”字节从唇齿间碾出，苏昌河觉得这是个美妙的词汇，从小就和弟弟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，他还从未感受过这般喜悦的感觉，一口酒下肚，眼睛亮闪闪的。</p>

苏暮雨被放在木盆流落到暗河之前至少是个一城少主。可叹，大雨倾盆，无剑城覆灭。</p>

“我嘛……不知道、没印象。”苏灵鉴淡淡道，她轻轻摇着酒杯，靠在少年肩膀上看星星，睫毛微微扇动，“我只知道我是老师捡来的，以前的事，生了一场大病就什么都不记得了。”</p>

苏暮雨和苏昌河一怔。这是灵鉴第一次肯说出她以前的事，原以为是她不愿回想，却没想到是无法讲，她不记得了。</p>

抬手擦掉嘴边的酒渍，苏灵鉴闭上了眼，唇边弯起一抹笑容，“……那也没什么，我有老师就够了。”</p>

这般轻柔的话语却让苏昌河和苏暮雨都变了神情，心中酸涩无比。</p>

“我们就是你的家人。”苏暮雨忽地郑重开口，他往苏灵鉴举着的酒杯中倒满酒，眼睛看着苏灵鉴苏昌河，“守岁，我们一起。”</p>

“说得对！那来！”苏昌河兴奋道。</p>

苏灵鉴看着面前忽然变得傻气的两人扯了扯嘴角，她举起了酒杯但内心更多的是鄙夷，什么家人啊？她才不信。</p>

脑袋有些混沌，但心情是好的。</p>

风凉凉的，好舒服哇……</p>

“那就…除夕快乐。”少女抬手碰杯，笑嘻嘻道。</p>

“除夕快乐。”</p>

最终，他们并没有完成这个约定。</p>

苏灵鉴最先放下酒杯，因为她已经醉倒了，苏昌河眼疾手快地把人揽在怀里，动作轻柔地令苏暮雨侧目。</p>

苏昌河只是对着他笑了笑，什么都没有说。</p>

应灵鉴的要求，他什么都不能说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