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初那位县令知道自己承担不起这么严重的后果。”
“他及时上报朝廷此地发生了瘟疫,言称要以死谢罪。”
“随即就亲自下令将整个县城对外封锁。”
“......时隔不久他自缢在县衙后堂。”
“朝廷得到奏报后,南岭州府望乡县瘟疫泛滥的消息,一时间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。”
“却没有官员愿意前来勘察发生瘟疫的具体情况。”
“刚好我那时通过乡试获得入仕资格,尚还留在京城,本想着来年再参加会试。”
“得知故乡发生极为严重的疫病后,我心急如焚,担心再也见不到家乡父老。”
“于是便撰写了一式两份的文书,详细说明故乡发生疫病的情况。”
“阐述了自己的请求和理由,通过正常的公文渠道分别递交到礼部和吏部。”
“很快,吏部和礼部都给了我回应。”
“吏部赞赏我的勇气与担当,礼部也认可我拯救故乡百姓于水火的决心。”
“最终,朝廷任命我为望乡县县令,即刻赴任处理疫病之事。”
“我千山万水的赶回望乡县,距离瘟疫爆发已经过去了一年有余。”
“彼时的县城宛如一座死城,街道空荡,人们白天的不敢沐浴在阳光下。”
“城中不少商户赶在封锁前逃离了此地。”
“偶尔传来老人们的咳嗽声和孩子们哭声让人揪心不已。”
“我想组织人手查清瘟疫的源头都做不到,毕竟县衙里的衙役也都感染了。”
“那时流放岛上驻扎的官兵已经撤回到望乡县靠海的地方,他们病的更为严重。”
“一个个软弱无力,晒不到太阳,再也难担当大任。”
“我也是从他们口中得知,原来是他们与上一任县令联合。”
“想要开发流放岛上的资源,他们将岛上无色树脂的用途大肆宣传。”
“上一任县令想要出色的功绩,那些驻扎的兵士想要谋取钱财。”
“两厢串通之下,才造成无数人感染上疾病。”
“这样的后果,他们也不曾料到,这些老兵油子本就来自五湖四海,唯恐连累到其家人。”
“故而将这事件的始末瞒下,至于他们后来逃去了哪里,还是死在烈日下,我也无从得知。”
听到这里,陆沉出声问。
“程县令知晓了这疾病的根源,就没上报给朝廷?”
“为何要上报朝廷?”
程县令反问,随即提醒着陆沉道。
“王公子,我刚刚说过了,我本身就是望乡县本土人士。”
“若是将流放岛上树脂的作用告知朝廷,你觉得那些达官贵人会怎么做?”
“这树脂的气体虽然会害人,但只要气味全无后,其他人再接触就不会有事。”
“望乡县很不幸的成为了试验地,这方圆几十里存活着不少感染了疾病的人,但他们到底还活着。”
“王公子你们可曾留意过县城里木制的门窗?”
“就拿眼前这张木桌来说,它是不是如同新的一样?”
“我没如实上报朝廷,就是不想有权贵得知这树脂的价值。”
“他们的人不用出面,而是下令让本地新一代的居民们去岛上开采树脂。”
“望乡县经过这么多年调养生息,总算又成长起新一代的健康后生,我怎么忍心让他们重蹈覆辙?”
陆沉心思电转。
朝廷大兴水木制造大型宫殿时,是不会考虑底下人的死活,他们只会要最好的。
这树脂固然带有毒素。
但只要等个一两年,它完全风化后。
就可以起到既好且长久的功效。
只是......
“程县令既然不想让朝廷知晓此事,怎会轻易告知我等?”
面对陆沉的疑问,程县令并未虚与委蛇。
而是单刀直入的说道。
“我要是没猜错,王公子一行人来这望乡县,是为了去流放岛上找人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