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葬了老人后,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申时。
岛上的居民留他们在此地用饭。
此时的众人也感受到了饥饿来袭,他们还是早上在船上吃喝过。
陆沉自然不会让月红他们在岛上取下面罩。
于是,他和陈二爷商议好后,带着他们的人下了半山腰。
陈族老没喝完解毒药已经撒手离去。
但还有好几个吃了解毒药的病人,身体正在缓慢的恢复中。
没准明日,他们便能下床行走。
因此,他们没立刻带岛上的众人下山。
陆沉、王伯与岛上众人约好了。
明日一早在海边连接桥那边汇合。
想离开这里的人,有一晚上收拾行李告别这里的时间。
他们真正想要告别的并不是这座岛屿,也不是辛辛苦苦种下的稻田。
而是,长埋此处的亲人们......
这看似平常的一天啊!
因为陆沉月红他们的到来,改变了流放岛上众人那颗认命等死般的心。
这一晚他们跪在亲人的坟头前声声哭泣。
陈二爷的妻子、孙子、儿媳都长眠于此。
谁能知道他的心早已万劫不复。
在一道圣旨面前,陈大学士府满门沦为阶下囚。
流放路上,他满腹经纶却护不住任何一个族亲。
他只能用自己的身体,去帮亲人挡下解差抽过来的鞭子。
要不是恰好遇到王武,将那两名解差头目解决掉。
他们都不知道能不能走完流放那一路。
本以为躲过了解差的欺压,到了流放地就能得苟且偷生。
谁知人祸之后,又是自然灾害。
岛上凝成实质的毒素无时无刻不在侵害着他们的身体。
岛上每天都有人死去,身边的人和他们一样,饱受着生离死别的折磨。
陈二爷直起身子。
眼前是大小不一的土包。
每个土包前方都插着一个木板子,上面粗糙的刻着被埋葬人的名字。
岛上的居民们这时也在和亲人们做着最后的告别。
低头见三个孩子依旧跪在地上。
陈二爷低声道。
“澈儿、兰儿、佳佳,我们的亲人虽已离世,他们定然期望咱们能好好的活下去。”
“别难过,明日跟着沉儿他们离开这里,以后在哪里都能祭奠故去的亲人。”
陈明澈对着木板又磕了个头,才看向旁边的两个妹妹。
“大妹,小妹,父亲说的对,咱们只有好好活下去,才能安慰亲人们的在天之灵。”
陈佳怡也搀扶着陈芝兰站起身,止得住眼泪却止不住心酸。
岛上物资匮乏,他们连个纸钱都没有。
“父亲,我们走吧!”
兄妹三人乖顺的跟在陈二爷身后。
山间的风吹得呼呼作响,将他们刚刚烧的枯叶吹乱的七零八落......
......
月红他们这一晚是在海边度过的。
他们本来可以回到大船上休息。
但既然已经搭好了帐篷,那就留在此处休整一晚。
船上的船员给他们送来了净水和食物。
张彪他们几个大男人还去找来了木柴,在空旷处燃起了篝火。
王伯、陆沉他们围坐在篝火边,和程老先生商议岛上居民到了望乡县的安置问题。
“王恩人和王公子既然说能将他们身上的毒素完全解除。”
“那他们都留在望乡县也无不可,你们也知道望乡县这些年折损了不少人。”
“人口数量一直需要填充,五百来号人,咱们望乡县安置起来完全不成问题。”
程老先生话音刚落。
王伯就摇了摇头。
“老先生应该还记得,咱们与您说过的无名村吧?”
“那无名村里,田地富饶,不缺吃喝,果树也是成片成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