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说及笄礼了,就连母亲也在不久前病故,一家人都沉浸在悲伤中......
想到此,陈芝兰心中不免一阵酸涩。
月红看出了陈芝兰的难过,却不擅长开导。
她看向已经快要消失在眼前的海岛,转移话题道。
“你们如今总算离开这毒素弥漫的海岛,接下来有什么打算?”
“王伯父和沉表哥刚刚叫了父亲去说事,应该是商议我们以后的去处。”
“我们兄妹三人自然是听从父亲的,父亲如今唯有依赖沉表哥的帮助了。”
陈芝兰声音渐弱。
“表嫂,我们陈氏一族落难至此......”
“确实很渴求你们的帮助,但也不想给你和沉表哥带来祸端。”
陈芝兰神色有些黯然,话语中满是无奈与担忧。
“你们带我们离开了流放岛,又帮我们解除了身体内的毒素,对我们已是再造之恩。”
“父亲昨晚与我们兄妹三人说过,怎样都不能连累到你和沉表哥,还有镇国公府。”
“所以,等下了这运送船,你们就别管我们了.....”
月红心下叹息。
都到这种地步了,还在为别人着想。
这是陈氏一族骨子里带来的舍身成仁吗?
可他们没有钱财,没有户籍,连一个落脚之处都没有。
在这于他们来说完全陌生的地方,又该如何活下去?
不对,这次过来可不仅仅是将他们从岛上带出来。
“芝兰,可能是陆沉没与你们说清楚。”
“其他人我们管不了太多,但你们是陆沉的娘舅亲人,我们会将你们带去清水县。”
“那里是我的故乡,有我的父母亲人,我和陆沉的孩子也在清水县,我们在那里也有了一定的根据。“
“陆沉这会应该在与舅父说着这些事情。”
“清水县的罗县令是陆沉的好友,名叫罗文策。”
“他到清水县担任县令一职也是有原因的。”
“据说是为了你们的祖父谏言,惹得圣上不喜。”
月红说了一大串,这时顿住,看向一直安静聆听的陈芝兰。
“芝兰,你可识得罗文策?”
陈芝兰微微点头。
“识得,他是我祖父的学生,听祖父说他聪慧过人。”
“三岁能诵诗,七岁能作文,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。”
“机缘巧合下,他拜我们的祖父为师,八岁开始到陈府跟随祖父习文。”
“十年苦读,他下场科考,三场考试下来,他始终稳居前三甲,圣上钦点他为探花郎。”
陈芝兰话到此处,叹息一声。
“没想到.....罗才子一路顺遂,本有大好前程。”
“却会因替祖父谏言,被贬到偏远之地任一县令。”
月红从陈芝兰表情和话语里能看到惋惜,能看到同病相怜,却看不到男女间的情愫。
不禁就有些纳闷。
到底是她猜错了人,还是罗县令的一厢情愿?
想到罗县令帮了他们那么多。
月红也不管是不是对号入座,就与陈芝兰说起了罗文策的好。
“罗县令是个重情重义之人,他到了清水县后,不仅帮助本地改善民生,因着陆沉的缘故,他对我们也很是照顾。”
“与陆沉叙旧时,对你们陈氏一族的遭遇也颇为关切。”
“此次我们来,他也是大力支持,专门为我们准备了舆图。”
“还说让我们将你们陈氏族人带去清水县,他定会尽力相助你们落户上良民户籍。”
陈芝兰听后,脸上扬起笑容。
“若能得他帮忙,那真是太好了。只是又要麻烦表嫂和沉表哥费心去联络。”
月红摆了摆手。
“嗐!一家人不说两家话,罗县令既与陆沉交好,又与你们陈家有这层渊源,定会伸出援手。”
陈芝兰微笑着点头。
月红是个坐不住的,拉住她起身。
“咱俩也去看他们打渔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