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内突传来破窗声,寒星扑跪在下首,往日总带着三分嬉笑的俊脸此刻严肃的紧。</p>
元庆瞧着他的发冠歪斜,心头一紧。</p>
什么样的要紧事能让泰山崩于前不露声色的顶级暗卫慌乱至此?</p>
不带他瞎想。</p>
“主子,属下在太医院听闻宋小主身中剧毒、恐……”</p>
有性命之忧。</p>
后五个字还未说完,</p>
案上茶盏应声而碎,寒星与元庆只瞧见玄色袖口扫过,再眨眼,御座上哪还有自家主子身影。</p>
朱红红墙在廊下恍惚晃成一片血色,凌云霄踏进去流云宫时,脚步微错,踉跄半步。</p>
待踏进寝殿。</p>
入眼。</p>
雕花拔步床上,姑娘唇色苍白,往日红润的脸颊布满蛛丝黑纹,恰看不清面貌,原本衬的她尤为娇俏的百褶裙,衣襟处浸着斑驳乌黑血渍。</p>
蓦地刺痛他寒潭般的眼眸。</p>
凌云霄几步跨到床边半蹲下,执起姑娘冰凉的手,感觉到她气若游丝。</p>
姑娘的呼吸微弱的几许断绝。</p>
凌云霄呼吸顿停,胸腔里的心像要被拽出来,拉扯的生疼。</p>
“陛……”陈老太医瞧见来人竟然是皇帝,吓了一跳,反应过来赶忙行礼,突被凌云霄抬手打断。</p>
“可有解毒之法?”声线微涩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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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线打在他紧绷的轮廓线上,紧张过于明显。</p>
陈太医抬眼间瞧见皇帝这等神色,微微怔愣,旋即摇头:“此毒出自前朝,毒方已丢失,无解。”</p>
凌云霄根本听不进这个答案,他只知道宋知玉有生命危险,眸底翻涌着骇人的杀意。</p>
看向陈老太医:“她若有事,整个太医院为她陪葬!”</p>
这话陈老太医从先帝那里已听过数次,在凌云霄这里还是头一次听到。</p>
他倒是不怎么怕凌云霄的威胁,但心底清楚,宋知玉在陛下心中的份量举足轻重。</p>
他几番斟酌,欲言又止:“老臣这里有一解法……”</p>
凌云霄凝视着姑娘蹙起的眉,只知道她很难受,想尽快为她解毒。</p>
“可是缺了药材,你只管说出来!”</p>
陈老太医闻言却摇了摇头:“非也,眼下并无解药,唯一的解法便是———放血解毒。”</p>
此法听起来便凶险万分,凌云霄盯着姑娘瘦削的脸颊,指尖掐入掌心。</p>
这时,陈老太医幽幽叹了一口气:“原本放血可清除半数毒素,老臣也有月余时间研制毒药,可…..”</p>
说到这里,他的头低了几分:“可宋小主癸水方至,恐放血后,身子垮掉,将来于子嗣上极为困难,老臣做不得住,还望陛下做个决断。”</p>
凌云霄一向果决,面对这个问题有生以来第一次陷入十二万分纠结。</p>
既恐此法用后,宋知玉得知无法生育,醒来会伤心伤神。</p>
他曾见过父皇的妃子,因无法诞育子嗣而疯癫,他怕姑娘也会想不开。</p>
又恐此事不用此法,姑娘会殒命……</p>
一想到往后这世间再无床上那个平日里巧笑倩兮姑娘,心脏就像被什么攥紧般难受,惶惶不安。</p>
可他对姑娘中的毒甚是了解,药效太过霸道,若不用此法,姑娘只余七日性命。</p>
凌云霄犹豫了半晌,终究决定用陈老太医的法子。</p>
又觉不放心:“往后当真无法调养好身子?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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