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白这么烦躁，有两个原因。</p>

一来，秦康安打小看着他长大，于他而言，算半个父亲不为过。</p>

秦康安的死，他也难过至极。</p>

二来，今天是秦冽的生日，以后的几十年里，秦冽该怎么面对自己的生日。</p>

只要过生日，就会想到今天是亲康安遇害的日子。</p>

越想，沈白越觉得难以忍受，索性迈步走出病房去抽烟。</p>

沈白走了，沈泽守在许烟身侧。</p>

看着许烟抿唇不作声的样子，沈泽小心翼翼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她，“许烟姐，喝口水。”</p>

许烟闻言抬眼，看着递到面前的矿泉水，想出声拒绝，又感觉全身无力。</p>

连拒绝的话，她都没力气说出口。</p>

最后抿了抿唇，伸手接过沈泽的矿泉水拿在了手里。</p>

见她虽然接过了矿泉水却没喝，沈泽开口说，“许烟姐，你千万挺住啊，秦家出了这么大的事，柳姨已经倒下了，三哥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，你如果再挺不住，那秦家哪里还有主心骨啊。”</p>

在沈泽眼里，许烟始终都是秦家人。</p>

别说她是以儿媳的身份，还是以干女儿的身份。</p>

总之，她就是秦家人。</p>

沈泽话落，眼巴巴盯着许烟看。</p>

许烟一只手拿着矿泉水，另一只手握着病床上柳宁的手，唇瓣微提，“放心，我会挺住的。”</p>

沈泽吁一口气，“你一定得挺住。”</p>

……</p>

警局。</p>

秦冽配合完警察调查从警局出来。</p>

坐在车里，牧津给他点了根烟。</p>

秦冽张嘴，把牧津递到嘴前的烟咬在牙齿间，闭着眼抽。</p>

牧津道，“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，有三个怀疑对象。”</p>

秦冽咬着烟问，“谁？”</p>

牧津沉着脸说，“第一，是许烟那个便宜舅舅，第二，是霍家那位，第三，是汤舒那个继子冯鸿飞。”</p>

牧津说完，秦冽睁开眼，回看牧津的眼神犹如淬了冰，“谁的嫌疑最大？”</p>

牧津，“半斤八两。”</p>

秦冽，“那位呢？”</p>

牧津知道他问的是谁，摇了摇头，“没出面，甚至还有不在场的证据。”</p>

秦冽咬在嘴角的烟蒂咬出棉絮，声音森冷，“许、霍、冯三家，我要挨个拜访。”</p>

牧津皱眉，“三儿……”</p>

秦冽，“你不用劝我，我知道后果。”</p>

牧津，“秦叔的尸体你看过了吗？”</p>

秦冽下颌紧绷，“没有。”</p>

他不敢看。</p>

他听说了，秦康安受伤严重，脸部几乎面目全非，只能凭借依稀轮廓，认出是他本人。</p>

据说当时的场景，是肇事者几次下车挑衅，甚至多次开车撞击秦康安的车。</p>

四辆商务车。</p>

二十多个人。</p>

秦冽话毕，牧津看着他痛苦的神色，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，只能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，“放心，不管发生多大的事，我跟老白都会在你身边。”</p>

秦冽取下嘴角的烟伸出车窗外弹烟灰，语气慢悠悠，又带着几分颓唐，“老牧，你说我当初的选择对吗？”</p>

为了整顿泗城，揪出泗城的蛀虫，豁出去一切。</p>

他个人还好。</p>

如今，还搭上了他爸的命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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