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冽嗓音低沉磁性。</p>

听得出他已经在尽量克制，但还是哽咽沙哑。</p>

他话音落，工作人员看了他一眼，带着他往停尸间。</p>

在抵达地方后，工作人员说，“我就在门口，有事你随时喊我。”</p>

秦冽喉头发哽，“好。”</p>

秦康安的遗体是被工作人员清洗整理过的。</p>

不过即便再修饰整理，死人就是死人，面色发灰发暗。</p>

站在秦康安的遗体前，秦冽一阵腿软。</p>

手撑住一旁的墙壁，才勉强站稳。</p>

不是怕，是难受。</p>

那种侵入五脏六腑的难受。</p>

“爸。”</p>

秦冽试图开口，那声‘爸’还没说出口，声音已经抽噎。</p>

紧接着，泣不成声。</p>

秦冽这样的人，坚韧是刻在骨子里的，与生俱来。</p>

什么时候这样脆弱过。</p>

他人佝偻着腰，眼看就要蹲下身子，忽然一只手在他手肘处将他扶住。</p>

秦冽眼眶泛红抬头。</p>

许烟弯腰跟他对视。</p>

看清来人，秦冽眸子一紧，下颌紧绷。</p>

许烟声音低低，“别让爸看你笑话。”</p>

秦冽咬牙。</p>

许烟，“你这么脆弱，爸怎么能相信你会为他报仇？”</p>

许烟话落，秦冽深吸一口气缓慢站起身。</p>

待他站稳，许烟搀扶着他手肘的手松开。</p>

半晌，秦冽调整情绪沙哑着声音问，“你怎么来了？”</p>

许烟承应，“听沈泽说你来了这里。”</p>

秦冽狐疑挑眉。</p>

他走的时候没让沈泽跟着。</p>

而且他还是先去了牧津那里，后来的殡仪馆……</p>

想到这儿，秦冽脸色一变。</p>

瞧见他的神情，许烟知道他是想明白了，出声说，“是我让沈泽跟踪的你。”</p>

秦冽似笑非笑。</p>

许烟抿唇，“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，我怕你扛不住。”</p>

秦冽脊背往一侧墙壁上靠，没吭声。</p>

两人在殡仪馆里前前后后呆了一个多小时。</p>

从殡仪馆出来时，秦冽已经完全调整好情绪，完全看不出半点异常。</p>

只是细看，还能看出眼眶稍稍有些红。</p>

这样的细节末节许烟注意到了，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个墨镜递给 他。</p>

秦冽顿住，不解看她。</p>

许烟没说话，直接把墨镜给他戴上。</p>

秦冽反应过来，“谢谢。”</p>

许烟，“越是这种时候，你越得坚强，咬牙也得挺着。”</p>

秦冽，“嗯。”</p>

两人说着，走到停车场。</p>

沈泽在停车场里等着。</p>

在看到秦冽的那刻，沈泽颇为心虚。</p>

好在秦冽没跟他计较，只是掏出车钥匙一个抛物线丢给了他。</p>

沈泽忙不迭接住，兴冲冲地走到车后排开门。</p>

一转头，发现秦冽竟然上了许烟的车。</p>

沈泽愣住。</p>

秦冽人高腿长，整个人坐在许烟副驾驶，一条腿还在外面撑着，沉声说，“你把车开回去。”</p>

沈泽以为秦冽生气了，可怜巴巴，“三哥。”</p>

秦冽道，“我去医院一趟。”</p>

沈泽顿时眼底带笑，一扫阴霾，“好嘞。”</p>

过了一会儿，沈泽开着秦冽的车离开，许烟载着秦冽前往医院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