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宁回神，转头看向许烟。</p>

许烟唇角弯笑，“昨晚下了一整晚雪。”</p>

柳宁，“路上滑吗？”</p>

许烟说，“不滑，清的很干净。”</p>

柳宁闻言，再次把视线落在车窗外，良久，她说，“烟烟，我想回家……”</p>

许烟浅汲气，“妈……”</p>

柳宁，“我没事，我没脆弱到不堪一击，活到我这个岁数，早就明白，夫妻到老，总有一个人会先走……”</p>

许烟抿着唇看柳宁，知道她这话真假掺半。</p>

真的是，她是真的考虑过夫妻到老的那天，总有一个人会先走。</p>

假的是，她没事。</p>

相扶到老，生老病死，怎么会跟这种突发情况一样。</p>

许烟不拆穿柳宁，顿了几秒说，“妈，我知道你没事，但你现在的身体状况……”</p>

柳宁转身，面对着许烟，“烟烟，你爸后天葬礼，我想送他最后一程。”</p>

许烟，“……”</p>

柳宁这个理由，让许烟无从拒绝。</p>

许烟静默了会儿，回应，“好。”</p>

柳宁办出院的消息，许烟第一时间告诉了秦冽。</p>

她在楼道里给秦冽打电话。</p>

秦冽隔着电话沉默一阵，嗓音低低沉沉，“随妈吧。”</p>

许烟，“嗯。”</p>

秦冽问，“需要我派车去吗？”</p>

许烟说，“不用，我开车送妈回去。”</p>

秦冽接话，“嗯。”</p>

秦冽话落，许烟这头安静了数秒，又说，“快过年了，我们都搬回老宅吧……”</p>

秦冽，“……”</p>

许烟说，“妈一个人，我不放心。”</p>

秦冽，“那我……”</p>

许烟，“你也回去。”</p>

秦冽闻言默不吭声。</p>

许烟做决定，“那就这么决定了，你晚上早点回去。”</p>

说完，也不管秦冽那边是什么情况，许烟直接挂了电话。</p>

切断电话，许烟转身回病房。</p>

唐韵就站在她身后，低声说，“柳姨现在好像不想看到小秦总，如果让她知道小秦总回老宅，会不会……”</p>

许烟，“她是想的。”</p>

柳宁对秦冽的感情如何，许烟看得清楚。</p>

打小捧在手心怕掉了、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儿子，怎么可能不想看到。</p>

只不过是秦康安的事发生的突然，让她一时间接受不了。</p>

这种事，总得有个过程。</p>

但这个过程当中，母子俩也不能总不见面。</p>

许烟话毕，让唐韵去办出院手续，她进病房帮柳宁收拾东西。</p>

柳宁坐在病床前看许烟，整个人木讷呆愣。</p>

一个多小时后，许烟把柳宁送回秦家老宅。</p>

把人安顿好，她低头看了眼手腕间的表，抬眼说，“妈，我出去一趟，待会儿回来。”</p>

柳宁坐在沙发上，目光所及，处处都是秦康安的影子，“你忙你的，不用担心我。”</p>

许烟转头给佣人使眼色，随后离开。</p>

从秦家老宅出来，许烟拨通了应营的电话。</p>

彩铃响了会儿，电话接通，许烟说，“应先生，我差不多半个小时后到。”</p>

电话那头的应营低笑，语气懒散无赖，“好，我们待会儿见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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