汤舒的办公室常年没人。</p>

哪怕有人负责打扫，瞧着也没人气儿。</p>

许烟跟着她进门，助理为两人沏茶倒水，汤舒走到窗台前摆弄上面摆放的不知名植物。</p>

助理端着水杯走到许烟跟前，“许总。”</p>

许烟抬眼，“谢谢。”</p>

助理，“您看您要不……”</p>

说着，助理指了指汤舒办公桌前专门招待客人的椅子。</p>

许烟心领神会，点了下头，起身上前。</p>

汤舒那边摆弄盆栽许久才回头。</p>

助理迈步上前，动作熟稔递给她一块手帕。</p>

手帕是湿润的，而且还是温热。</p>

汤舒擦了几下，把手帕递给助理，“你先出去。”</p>

助理，“是，汤总。”</p>

助理承应完，转身离开。</p>

汤舒漫步走到办公桌后落坐，目光落在许烟身上。</p>

两人对视，汤舒眼神一眨不眨。</p>

许烟几次动动唇角想开口，都被汤舒专注的眼神噎了回去。</p>

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，总觉得汤舒看她的眼神很复杂。</p>

有心疼，有难过，还有……厌恶。</p>

足足五分钟左右，汤舒才移开目光开口，“在许家受了那么多年委屈，你怎么没想过逃走？”</p>

许烟，“……”</p>

很显然，这不是她们俩个不熟悉的人该讨论的话题。</p>

见许烟不说话，汤舒又说，“许静那个人善妒，我如果是你，在发现乔弘毅对我有那种龌龊想法时，就会选择逃离许家……”</p>

许烟，“汤总，您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在跟我聊这个话题？”</p>

汤舒喝茶，“有区别吗？”</p>

许烟，“有，而且还挺大的。”</p>

汤舒脸上无笑，“怎么说？”</p>

许烟，“如果您只是以一个陌生人的八卦角度在跟我聊这个话题，那我应该会直面拒绝，如果您是以前领导的身份跟我谈，那我的答案会经过深思熟虑，如果是以长辈的身份……”</p>

在许烟说到‘长辈’两个字时，汤舒握茶杯的手一紧。</p>

许烟看在眼里，继续说，“没身份没背景甚至连成年都没有的我，怎么跟在泗城根基颇深的许家逗？”</p>

汤舒，“……”</p>

许烟，“小时候许家从来不给我零花钱，我身上没有钱，逃不出泗城，只要我在泗城，以许家的权势和人脉，说一句‘天下之大莫非王土’也不为过。”</p>

汤舒，“你能隐忍这么多年把许家搞得家破人亡，也是个狠角色。”</p>

许烟淡声说，“把许家搞得家破人亡的不是我，是他们自己。”</p>

俗话说得好，天要让其亡灭亡，必先让其疯狂。</p>

那会儿的许家，确实疯的厉害。</p>

许静大半生沉迷于爱情。</p>

大半辈子都在纠结乔弘毅爱不爱她。</p>

这哪里是一个世家女儿该有的行为。</p>

蠢。</p>

且愚不可昧。</p>

许烟话音落，汤舒从抽屉里拿出一瓶药倒出一颗放入口中送服。</p>

药咽下，她看着许烟又说，“你自己也说了，许家在泗城根基颇深，你所做的那些事，你就不担心他的知己老友会找你报复？”</p>

许烟，“您是在指您自己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