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完后,朱厚照五味杂陈,严阁老的能力还是比较出众的,这也是朱厚照迟迟下不了决心的原因,于是看票拟,只见纸片写有:“已下旨,令内阁召开廷议再说。”</p>
朱厚照猜不出这条是谁的拟的,于是便亲自拿起笔在本子上写道:“下官议论。”</p>
刚刚将文稿完成搁笔,门外便有小太监急匆匆地前来通传,说是司礼监求见皇上。朱厚照微微一怔,旋即扬声让他们进来。不多时,只见陈敬和苏进两人步履匆匆而入,恭敬地向朱厚照行礼请安后,这才直起身来。</p>
朱厚照随手将方才写就的本子递给一旁的近侍,示意他转交给陈敬,并开口吩咐道:“把这本子送到内阁去,明发各官员展开议论。”</p>
陈敬赶忙双手接过本子,应声道:“遵命!”</p>
紧接着,陈敬又上前一步,躬身说道:“启禀万岁爷,谷大珰那边已经传来回函,说是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,想问问何时能够归家,请陛下明示。”</p>
朱厚照听后略微沉吟片刻,然后摆了摆手说道:“暂且先等一等吧。”陈敬连忙点头称是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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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厚照目光扫过眼前二人,忽然话锋一转,问道:“近来文书房可有新人?”</p>
陈敬稍作思索,随即回答道:“回万岁爷,暂时还未有新人。”</p>
朱厚照听闻此言,脸上并未露出太多表情,只是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。沉默片刻之后,他再次开口问道:“如今司礼监只剩下你们二位,诸多事务需要处理,可还能兼顾得过来么?”</p>
陈敬与苏进对视一眼,齐声答道:“承蒙万岁爷信任,奴婢等定当竭尽全力,确保诸事无虞,还请万岁爷放心。”</p>
朱厚照满意地点了点头。</p>
陈敬接着补充道:“回万岁爷的话,各衙门都有人,下面也都有人,办事也有前例,文书房的人办事可靠,所以忙的时候忙,不忙的时候,奴婢们就来陛下身边伺候,能兼顾的来。”</p>
朱厚照又点点头。接着手指案子上一砚台,说道:“去,把这个拿给皇后,说与皇后,这给荣王写字用。”</p>
陈敬、苏进对视一眼,陈敬便拿过砚台,退了出去。</p>
此时独留苏进,见私下无人,稍微上前一步道:“主子,干事那边来了信儿,夏御史开始查了起来,当时夏御史对左右锦衣卫道:‘此番一在杀人,二在收钱。’到了巡盐衙门就封了库房、账房,手段凌冽着嘞。”</p>
“锦衣卫去了多少人?”朱厚照问道。</p>
苏进答道:“两个百户,大约二百多人。”</p>
朱厚照点点头,二百人,够了,毕竟锦衣卫是天子亲军,夏言是钦差大臣,足够震慑宵小了。接着道:“你是督主,近来无有档头、干事‘乾醡酒’吧?”</p>
苏进恭恭敬敬地弯下腰,低垂着头,轻声说道:“主子爷,您有所不知啊,奴婢一直铭记着万岁爷的谆谆教诲,不敢有丝毫懈怠。对于下面那些人的行为举止,奴婢也是严加管束。只是……”说到这里,他微微抬起头,用眼角余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朱厚照的脸色。</p>
朱厚照听到这话,心中暗自冷笑一声:“你他妈真能,让我给你开口子?”于是,他面沉似水,缓缓开口说道:“方才你还信誓旦旦地说能够照顾周全,刚刚还说顾的过来,不如按前例,由陈敬督东厂?你仍做秉笔?”说完,他目光锐利地看向苏进。</p>
苏进哪里还敢再多说半句废话,连忙满脸堆笑,露出一副谄媚讨好的模样,点头哈腰地道:“是是是,奴婢会在详察。绝不辜负主子爷的期望。”</p>
朱厚照见他如此识趣,满意地点了点头,接着又道:“百姓有什么钱财?你们这般做,还损了名声,不是每月初都会分瞰官府,监督司法,听记、坐记么?”</p>
苏进忙不迭地应声道:“是是是,主子爷圣明无双,无人能及。奴婢一定谨遵主子爷的吩咐,尽心尽力办好差事。”一边说着,一边连连点头,额头甚至都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。</p>
朱厚照紧紧地盯着苏进,加重语气再次叮嘱道:“好好办差。”</p>
苏进诚惶诚恐地回答道:“奴婢记下了,奴婢记下了,请主子爷放心。”</p>
人啊,就是这般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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