处置了睿王之后,文昭帝并未停歇。</p>
临清知州罗康、顶替功名的柳文博、以及包庇柳家多年的前任青州知府温如璋等一干重犯,之前已经让三司会审过了,如今证据确凿,皆判了秋后问斩,家产抄没。</p>
几人的家眷,则判了流放琼州,遇赦不赦。</p>
至于邢天海,念其平反冤案有功,且最终悬崖勒马,协助朝廷铲除柳家。</p>
再加上永安王谢翊宁御前求情,文昭帝权衡再三,终是法外开恩。</p>
褫夺其官身,将其贬为庶民。</p>
特准其以白身发往边陲效力,以十年为期。</p>
十年之内,若能安分守己、戴罪立功,期满或可赦还原籍。</p>
若再生事端,定斩不饶。</p>
其家眷免死,均流放辽东,子孙三代不得科举。</p>
一切尘埃落定,但金銮殿内压抑的气氛却并未散去。</p>
文昭帝疲惫地揉了揉眉心,强打起精神开口:“永安王谢翊宁。”</p>
谢翊宁闻声,规规矩矩地躬身行礼:“儿臣在。”</p>
文昭帝看着他,缓缓开口:“青州一案,你深入虎穴,明察暗访,将草菅人命的柳家给拔除,还查清了科举舞弊一案,更于凶险之地临危不乱,缉拿首恶,缴获罪证,押解回京。途中遭遇截杀,临危不惧,保全人证物证,居功至伟!”</p>
他一口气夸了小儿子好长一串话。</p>
若不是严公公拼命用眼神暗示可以了,他还想再夸两句。</p>
瞧瞧,都说他的小儿子不成器,现在多能干。</p>
文昭帝顿了顿,严肃着脸继续道:“此等大功,非重赏不足以酬。着即——”</p>
“加赐永安王岁禄三千石!”</p>
“赐龙渊金符一枚,许其专折奏事,遇紧急军情民变,可凭此符直奏御前!”</p>
“赐玉龙驹一匹,允其于宫禁之内骑马行走!”</p>
“另赐白银万两,明珠十匣,蜀锦百匹,东海珊瑚树一座,入永安王府库!”</p>
听着一项项封赏落下,满朝文武暗自心惊。</p>
岁禄三千石?</p>
这可是亲王里头顶天的恩赏了。</p>
金符专奏?</p>
若非永安王活不过二十,他们都要猜测皇上是不是对永安王偏心过头,想换太子了。</p>
宫禁骑马?</p>
开国至今,谁在宫里头不是规规矩矩走路。</p>
在宫里骑马,他们想都不敢想。</p>
皇上给永安王这恩典,真是前所未有。</p>
满朝文武看在眼里,心里都跟明镜似的。</p>
皇上扣了永安王好几十年的俸禄了,这一朝立功,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塞给他。</p>
但他们也无话可说,毕竟这一回,永安王确实立了大功。</p>
“儿臣叩谢父皇圣恩。”谢翊宁恭恭敬敬地跪下行礼谢恩。</p>
他并未起身,而是抬头看向文昭帝,眼里带着一丝期待。</p>
“父皇,此番青州之行,儿臣能侥幸不辱使命,平安归来,绝非儿臣一人之功。”</p>
“隐麟卫指挥使秦朔大人,临危受命,护卫周全,调度有方,于青州血战之中,身先士卒,功不可没。”</p>
“神枢营参将朱擎岳,领兵接应,肃清沿途山匪,居功至伟。”</p>
“更有令嘉县主,于儿臣遇险之际,救儿臣于生死一线!且其智勇双全,深入虎穴,寻获柳家视为命脉的造船秘术,献于朝廷,此乃社稷之福!”</p>
他顿了顿,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恳切: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