裂缝外的阳光刺得我眯起眼，后颈却像被冰锥抵住——那道幽绿的光还在逼近，在石缝里拉出细长的影子。</p>

韩枫在我背上烧得发烫，额角的冷汗浸透了我的衣领，我能听见他喉咙里断断续续的呜咽，像被掐住脖子的幼兽。</p>

"顾尘！"苏璃突然拽我胳膊，她的软剑已经横在胸前，剑尖微微发颤，"暗河！"</p>

我这才听见那声音——不是风声，是水流撞击岩石的闷响，从左边岩壁的褶皱里渗出来。</p>

混着潮湿的水汽，还有一丝铁锈味，应该是地下河。</p>

我咬了咬舌尖，混沌灵识在识海翻涌，这次没敢全开，只分出一缕探向后方。</p>

幽绿的光离我们只有十步了。</p>

那东西移动时没有脚步声，像团裹着黏液的影子，每爬一步，石缝里就黏糊糊地扯下些什么。</p>

我脊梁骨发寒——这不是普通的妖兽，倒像是被邪术祭炼过的活尸。</p>

"跳河！"我扯着苏璃往岩壁下冲。</p>

暗河藏在半人高的石坎下，水面泛着青黑，看不出深浅。</p>

苏璃先跳下去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发梢，她仰头冲我喊："水不深！"我蹲下身，把韩枫轻轻托进她怀里，自己跟着跃入。</p>

冷水瞬间灌进衣领，我打了个寒颤，肺里像塞进块冰。</p>

韩枫的身子沉了沉，苏璃单手托着他后腰，另一只手用软剑挑开漂过来的断木。</p>

我们顺着水流往下漂，暗河顶的钟乳石在头顶投下斑驳的影子，偶尔有碎石"叮咚"掉进水里，惊起一圈圈涟漪。</p>

身后的动静突然变了。</p>

那幽绿的光没再追进水里，而是在岸边发出刺耳的嘶叫，石屑扑簌簌落进我们游过的水面。</p>

苏璃抹了把脸上的水，声音压得极低："它们怕水？"我摇头，混沌灵识扫过水面，发现河底沉着几具白骨，骨头上缠着褪色的红绳——是镇邪的符咒。</p>

"不是怕水，是怕这里的阵。"我攥紧韩枫的手腕，他的脉搏弱得像游丝，"找地方上岸，韩兄弟撑不住了。"</p>

苏璃的软剑在前方点了点，暗河拐了个弯，右边岩壁上有道半人高的凹槽，被藤蔓遮得严严实实。</p>

我们连滚带爬钻进去，水顺着衣角滴在石头上，"滴答滴答"的，在寂静里格外清晰。</p>

韩枫被放在干燥的石面上，我摸出回元丹塞进他嘴里，他皱着眉咽下去，睫毛颤了颤，终于哼出半声："顾哥"</p>

苏璃蹲下来检查他的伤口。</p>

他左肩有道深可见骨的抓痕，皮肉翻卷着，泛着诡异的青紫色。"是毒蛛的毒。"她指尖蘸了点血，放在鼻端闻，脸色沉下来，"我身上有师父给的解毒丹，能压三天。"</p>

我嗯了声，背靠着岩壁坐下。</p>

混沌灵识又开始发烫，这次我咬着牙铺开——周围五丈内没有活物，但前方三百步有个石室，门被石笋挡住了，门缝里透出点微弱的灵气波动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