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他时刻不离身贴心口挂着的神鸟——鬿雀。</p>

他已经下好了要跟杨弋同归于尽的决心，鬿雀竟然出现了。</p>

她以前可没这么华丽地现身过！</p>

迟得荒唐，却又及时得讽刺。</p>

“奇奇……”张却一个鲤鱼打挺绷起腰，想跳起奔鬿雀而去，行将动作，骨骼错位的后腰骤然一阵剧痛窜到天灵盖。</p>

探手揉了两把，扶腰慢慢爬起来。</p>

那边鬿雀变幻出人身，挥剑与杨弋厮杀了起来。</p>

张却想上去帮忙，陡然生出的一丝直觉却让他如膝弯中了一闷棍，迅急一下趴滚到地上去。</p>

身体轰然倾倒在地的下一秒，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赫然炸在身旁。</p>

还未分辨出开枪方位，张却调整姿势同时赶忙握紧自己的枪，枪口上举，环向防御。</p>

视线掠到持枪的施悦的刹那，自知来不及开枪反击的他一个龙腾虎跃蹿起，倏进了远离光亮的黑暗里。</p>

岩坑沙堡外是一环圈着一环的坡垄，粗糙砂砾与坚硬岩块胶合，岩块漆黑无光，锋利如刀。</p>

张却就藏身一块黑岩后，枪口扫寻对他开暗枪的人。</p>

他知道开枪的人是施悦，但是暗中巡视了一会儿，并没有在灵甲兽的光亮里找见施悦的身影。</p>

“这黑心婊！躲哪里去了？”张却心里嘀咕。</p>

“你在找我吗？”片刻之后，冷然的女声在张却听觉范围响了起来。</p>

张却心跳陡然停下，借着远处弥过来的微弱光线缓缓回头，看见身形隐约的女人就站在五米外的坡脊上，枪口指着他。</p>

那角度，张却直觉正对他眉心。</p>

逼迫张却扔了枪，然后施悦说：</p>

“看在我实验室与陆总合作多年，又与顾老师是朋友的份上，我本来是不想杀你的，但你这么不懂事惹我家魔主不高兴，就不能怪我手狠了。”</p>

假惺惺跟张却做临终告别。</p>

施悦能在黑暗里看见躲在黑岩后的张却，那双眼睛必然不同寻常。</p>

觉察出这一点，张却对能从她手里逃脱已不抱希望了。</p>

缴械投降的他于是耷拉下眼睛来，可怜见地对施悦说：</p>

“虽然我不清楚你跟我妈生意上的交情，也不太了解你和我三哥他妈妈之间的情分，但你既然自己提了，那肯定是多少有点的。”</p>

“我不懂你为什么会称杨弋作什么魔主，我也没想破坏你们什么事，只是，你们要对我小姑下手，道义上、情分上我肯定是要帮的她，我的做法并没有错啊。”</p>

“但就现在这形势来看，我是管不了她了。反正她那人清高又讨厌，给她控制了这么久小爷已经受够了。”</p>

“要不是觉得她带我看见的世界好玩，我早都不干了！”</p>

“施姐，你看这样好不好，你要不就放了我吧，我保证滚得远远的，不妨碍你们去抓莳柳。”</p>

“从今以后，我不跟她来往了行不行？”</p>

“我还不想死啊。求求你啦！”</p>

施悦眼珠在昏黑里明明暗暗，最后说：“不行，你杀了巫鬼，必须死。”</p>

张却肩膀一塌，带着哭声问：</p>

“那……那你能不能把枪抵到我头上打，太远了直接就开瓢了，死后会变成丑鬼的，当丑鬼多悲催啊！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