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始终默不作声，似乎愿意接受将会发生的一切。</p>

那边，施悦和杨弋说了两句话，于是各自行动开。</p>

施悦从墙角一个立柜里取来一不锈钢餐盘、一把钢叉，端呈杨弋跟前。</p>

杨弋站在男仙侧后方，向莳柳投来妖异的笑：</p>

“苦难之下显本性。上神，让本座看看你的本性吧。”</p>

说着，已经在手里把玩多时的骨柄匕首咻啦啦一撩一划，劈落男仙身上宽大云裳。</p>

一丝不挂。</p>

一个完美的火字呈现。</p>

莳柳即刻侧开视线。</p>

不想看此场面，同时不想看接下来的发展。</p>

她知道那不是幕美丽的画面。</p>

然后片刻后，雷动风行的施悦哒哒哒就出现在铁笼里。</p>

“上神这是做什么，你悯爱的众生正受苦难，你怎么能不看呢！”</p>

言语间，从长褂子口袋里掏出一根胶绳来，</p>

揪住莳柳长长卷卷的头发拢成一把，</p>

用韧性十足的胶绳挽起，</p>

拴吊到玄铁笼子上方的横杠上。</p>

让她正面将被“处理”的那位男仙。</p>

临了，又拿出两枚锋利铁钩，将莳柳娇嫩的眼皮翻起来，钩子从上眼睑内部往外穿过，钩住，悬挂起来。</p>

并贴心地用法力将她眼皮上渗出的血液凝住。</p>

让她目光只能正视前方，更好地观赏她和杨弋的表演。</p>

被如此折磨，莳柳心中恶念陡生，股股在胸腔里窜动。</p>

就在她邪火升腾，从被迫大大睁开的幽蓝的眼眸里涌出来的时候，布排在她脚下的魔阵嗖嗖泛起红光来。</p>

乍盛乍偃。</p>

闪闪烁烁。</p>

“别起恶念。”男仙出声说了醒来后的一句话，“别让他们得逞……嘶……”</p>

男仙话音未落，杨弋一挥利刃，利落削下男仙手臂上一块肉。</p>

杨弋的九黎摧骨刀削铁如泥，割肉如切豆腐，手起刀落干脆得很，血流的速度都赶不上。</p>

“愚蠢东西，你该求她救你。”杨弋怒，“将死之躯，还把自己当作大慈大悲的仙人！”</p>

“以为自己还有一丝能力改变这个世界吗？你们这些被上天抛弃的神仙什么也改变不了。”</p>

“你身上灵质已所剩无几，就是一具还能喘气的尸体，还自认是仙？攒着一口气也要奉献？呵……”</p>

仙人驳斥：“妖物，天道有法，尔等行恶作祟，必遭天谴！”</p>

杨弋不以为然：“天地早已碎裂，何来的天？还遣！”</p>

“不过，说到天道，你难道不应该恨他？还将之挂嘴边！”</p>

“若非他自毁自堕，繁盛六界苍莽三千变成如今残损模样？”</p>

“各族生灵会奄奄待毙？”</p>

男仙气若游丝：</p>

“妖物性邪，有几分参破大道觉悟？无稽言论不过自欺欺人罢。”</p>

“你想残杀本仙引神入魔，供你驱用，简直妄想！”</p>

“劝你早点收了这份痴心，改过自新，天道慈悲或能减轻对尔等的责罚。”</p>

“三十六天的仙族真是越来越愚顽了！”杨弋讥叹，手中锋刀一旋，又割下仙人一块肉来。</p>

肉放进盘子里摆好。</p>

被强迫着目睹此过程的莳柳对无人性的两只妖物恨得牙痒。</p>

她知道自己救不了谁，是以也不喊那些枉然的话。</p>

只是漠然地看着。</p>

遇上时蔚前，莳柳从未感觉到这个世界存在善意这种东西。</p>

现世后的几百年间，她日日在逃命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