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天和赵主任谈着合作的时候，张青看着柜台中的雪花膏出神。</p>

太久没来县城，没想到上次王天给她带的雪花膏，竟然是最贵的那一种。</p>

售货员打量着她的旧衣服，露出一丝不屑。</p>

“同志，想要点什么？雪花膏吗？”</p>

“这种是万紫千红牌的，八毛。”</p>

张青讪笑两声，“不用了，谢谢。”</p>

售货员轻嗤一声，“那你看看最新款的衣服吧，这都是新到的，你身上穿的这身，好像是几年前的款式了吧？”</p>

张青的脸色更加尴尬，这套压箱底的衣服，的确是嫁人的时候，母亲找裁缝给她做的。</p>

“我我不需要，谢谢。”</p>

售货员撇撇嘴，“那你往旁边站站，别挡住其他的顾客。”</p>

“买不起还在这站这么久，耽误我生意。”</p>

她的声音不高不低，让周围的人都能听见，顿时各种探寻的目光，都朝张青看来。</p>

张青绞着手指，努力保持着镇定，头却越来越低。</p>

售货员看她这副模样，越发肆无忌惮，和旁边的同事嗤笑两声。</p>

“现在什么人都能来供销社了，都是些光看不买的，真是伺候得够够的。”</p>

嗤笑声落在张青的耳中，让她越发难堪。</p>

身后拂过一阵清香，有人不满地敲了敲柜台。</p>

“不买就不能看吗？”</p>

“这是你规定的，还是供销社的规定？”</p>

张青循声看去，有些惊讶的发现，替她解围的人，正是昨天上门来采访的林苗苗。</p>

售货员打量着林苗苗的穿着，悻悻地笑了。</p>

“不好意思，我开玩笑呢。”</p>

“玩笑？这位可是易水县英雄的太太，你开这个玩笑，未免太过分了吧？”</p>

“赶紧道歉，不然，我们就去找供销社的主任评理，我倒想问问他，你这么卖货，是不是统一培训的！”</p>

林苗苗的语气强硬，周围人议论纷纷，这回羞愧的是售货员了。</p>

“我同志，对不起。”</p>

林苗苗转头看向张青，语气温柔下来。</p>

“王太太，你没事吧？”</p>

张青感激地摇摇头，“林记者，谢谢你。”</p>

“没事，举手之劳而已。”</p>

“你一个人来的吗？是不是钱没带够，我可以借给你。”</p>

林苗苗自来熟地挽起张青的手臂，指了指柜台里面的新衣服。</p>

“我觉得那件红毛衣，你穿起来肯定好看，天气马上就冷了，你穿的是有些单薄了。”</p>

张青不好意思地笑笑，“不用了，当家的在主任办公室谈买卖呢，我们一会儿就走。”</p>

林苗苗双眼一亮，朝着办公室的方向张望着。</p>

“王天同志和你一起来的？正好，今天的报道，你们都看了吗？”</p>

“反响很不错呢。”</p>

林苗苗打开包，翻出一个信封，递给张青。</p>

“这是我加洗的照片，本来想找个机会，再去找王天同志一趟呢，正好在这碰到你了，你就帮我转交吧。”</p>

张青打开信封，照片上的王天靠在窗边，阳光洒在他的脸上，看起来阳光俊朗。</p>

张青露出喜色，照片中的王天，感觉挺不一样的。</p>

“林记者，真是谢谢你了。”</p>

“别客气，那我先走了。”</p>

林苗苗没再多留，转身离开了供销社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