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经理挑挑眉，显然有些惊讶王二狗此刻的态度。</p>

“什么什么意思？货只有这些，你要是不要，就出门左拐走人。”</p>

“在这闹什么？”</p>

王二狗咬咬牙，双手撑着办公桌，咬牙切齿地继续讲道理。</p>

“我说过，我来之前，王厂长已经将提货单交给我了，而且是和孙老板早就谈好的，你现在告诉我没货，我岂不是白来一趟？”</p>

“你必须给我个说法。”</p>

“说法？”</p>

孙经理轻嗤一声，并没有因为王二狗搬出王天的名头，便有所收敛，反而更加不耐烦。</p>

“你说他们之间谈好了，那有凭证吗？”</p>

“要是你能拿出白纸黑字的合同，我立马让人给你准备好货！没有的话，就别这么多废话，我还有事要忙呢！”</p>

王二狗的心里猛地一沉，王天和孙老板这次的合作，是通过电话敲定的，哪来的合同？</p>

他压抑着满腔怒火，想要发火，心里却依然记得王天的嘱咐。</p>

不行，他不能这么冲动，要是冲动之下，毁了这次的合作，对振兴没有半点好处。</p>

“好，既然你说口说无凭，那我就不和你扯之前的那些，现在就按照你这张单子来，我要验货！”</p>

孙经理哼哼两声，给身旁的男人递了个眼色。</p>

“跟我去库房吧。”</p>

王二狗瞪了一眼孙经理，跟着男人去了库房。</p>

穿过堆满杂乱原料和设备的厂区，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，呛得王二狗皱紧了鼻子。</p>

库房是几排简陋的铁皮棚屋，寒风顺着缝隙钻进来，发出呜呜的声响。</p>

男人将他带到其中一个棚子前，懒洋洋地指了指角落里的几堆原料。</p>

“就这些，自己看吧。”</p>

王二狗压住心头的火气，走上前去。</p>

打眼一看，普通的黄粘土占据了大部分，只有小一部分的膨润土，还被压在了下方。</p>

王二狗蹲下身子，先抓了一把黄黏土，在手心捻了捻。</p>

触感粗糙黏腻，杂质还很硌手。</p>

这品质，别说是和高品质的膨润土比了，就连他们振兴砖窑自己用的黏土质量，都比这强！</p>

王二狗掀开那些普通黄黏土的袋子，打开带有膨润土标识的袋子。</p>

他抓起一小撮，先是仔细看了看颜色。</p>

灰白色中，带着点褐色，不够纯净。</p>

他学着肖国志教的办法，用双手搓了搓，感受着湿润度和滑腻度。</p>

这是膨润土最关键的特性，关乎着吸水性和粘结力，只是手中的黏土，触感分明发出“沙沙”声，粘性显然不足。</p>

“看完了没有？”</p>

站在一旁的男人有些不耐烦了，开口催促王二狗。</p>

王二狗瞪了他一眼。</p>

“验货程序不懂吗？吸水性还没试，你急什么？”</p>

男人撇撇嘴，没再吭声。</p>

王二狗弄了些水，往黏土上滴了一些。</p>

水珠落下，却没有像优质膨润土那样，迅速被吸收膨胀，反而慢慢渗了下去。</p>

而且黏土的结块十分松散，这种品质，压根就不达标，就算带回去，也用不了！</p>

王二狗猛地站起身，指着膨润土土堆，脸色铁青。</p>

“这膨润土质量这么次，也好意思拿出来？真当我们振兴砖厂是冤大头呢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