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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盯着波光粼粼的水面,忽然咧嘴一笑:“青蛙就青蛙吧,至少这是只住半山别墅、喝罗曼尼康帝的青蛙。”</p>
指尖摩挲着戴宏昌送的百达翡丽表冠,他打了个带香槟气的响嗝:“再说了……”他眼睛眯成一条缝,望着蓝蓝的天空中掠过的飞机,“能在这糖水里舒服死,总比在江湖里被人砍死强。”</p>
至于温羽凡自己,生活几乎被修炼填满。</p>
每日除了指导徒弟练功,其余时间都闭门不出,专注于内功精进。</p>
眼下他最迫切的便是突破乾坤功的境界。江湖如风雨飘摇的孤舟,他清楚唯有把内力根基扎得更深,才能在波谲云诡中稳住身形,才有资格站到仇人面前讨还血债。</p>
乾坤功的内功心法,随着他起伏的呼吸在经脉间潺潺流动。</p>
三重境的桎梏总在冲关时如鲠在喉,每次运功想要冲击,丹田处都似有一团文火在煨着块生铁,既灼烫又沉钝,正是卡在境界壁垒前的征兆。</p>
关于调查的事情,确实如他所说,打算一切顺其自然。事情不找上门,就暂时搁置一旁。</p>
当霞姐忧心忡忡提及金满仓沉溺享乐时,他也是笑着摆摆手:“没关系,老金跟我一路过来受了不少苦,就让他好好享受吧。”</p>
说到这里,他顿了一下,语气忽然沉下来:“再说了,真金不怕火炼。若连这点诱惑都扛不住,迟早是要折在更狠的局里。”</p>
时序悄然滑至三月中旬,戴家大宅忽然迎来一位不速之客。</p>
戴宏昌非但没有避嫌,反而特意着人将温羽凡请至会客厅共迎贵客。</p>
来者不是旁人,正是京城武道协会三大话事人之一的财物总管蒋明哲。</p>
此人平日总把“明哲保身”挂在嘴边,面上一副和气生财的笑脸模样,实则在协会里以手段阴鸷、算无遗策着称。</p>
道上混的都知道,这笑面虎的算盘珠子,能把人骨血都榨出响来。</p>
会客厅里,黄花梨茶案上的紫砂壶正吐着热气。</p>
“温老弟快上座!”戴宏昌红光满面地抬手引荐,肥厚的手掌在蒋明哲与温羽凡之间划出一道弧线,“这位是武道协会蒋总管,江湖里响当当的‘玉面阎罗’!”</p>
蒋明哲身着藏青唐装,指尖转着一枚羊脂玉扳指,目光扫过温羽凡,脸上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:“久闻温先生刀法出神入化,今日一见果然风采过人。”</p>
温羽凡淡然而立,拱手还礼:“蒋总管谬赞了。”</p>
戴宏昌拍了拍温羽凡的肩膀,并挑了一下眉毛:“蒋总管今日可是专门见老弟你来的哦。”</p>
温羽凡脸上流露出疑惑:“哦,见我?”</p>
蒋明哲端起茶盏吹了口热气:“温先生既然入了戴家门墙,那也便是我蒋某人的自己人了。”</p>
温羽凡早听说了戴宏昌和武道协会有些联系,现在才知道,这蒋明哲便是他背后的靠山之一。</p>
他于是再次拱手,姿态放得更低:“原来如此,若是蒋总管以后有什么需要在下出力的,温某必不推辞。”</p>
蒋明哲闻言眼底掠过赞许,笑意更盛:“蒋某最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了。初次见面,也没什么准备,只备了小小薄礼,还望先生不要嫌弃。”</p>
说罢,轻拍两下手。</p>
一名随从旋即自门外快步而入,托着一只托盘,恭谨地将其送至温羽凡面前。</p>
托盘上虽覆着猩红绸布,温羽凡目光微凝,只见那红绸下勾勒出长条形的轮廓,心中已然有了几分猜测。</p>
他未作迟疑,指尖轻挑,红绸应手而落。</p>
一柄带鞘的青铜饕餮纹唐刀映入眼帘,刀鞘上错金云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冽光泽,兽面纹雕刻狰狞,尽显古朴威严。</p>
蒋明哲的声音同时传来:“早闻温先生刀法、剑法皆乃上乘。蒋某思虑再三,还是唐刀最适合先生施展。”</p>
温羽凡指腹缓缓抚过鞘上云纹,指尖触到纹路间细腻的凹痕,便知此刀用料、工艺皆属上乘。</p>
而自从将武士刀“血龙牙”还给了黑田,他手上确实也缺一柄趁手的兵器。</p>
然而此刻,他仍不动声色地推辞:“这……温某无功不受禄,怎么好收这么贵重的礼物。”</p>
蒋明哲抬手虚按,朗声道:“先生不必介怀。此刀虽依唐刀‘横野’形制而铸,却非千年古物,不过是仿古新作罢了。”他目光微沉,落在刀鞘上,“但论锋锐之势,却不输传世古剑。温先生不妨先握在手中,一试便知。”</p>
温羽凡眼底早已泛起灼热之意,此刻不再推拒,掌心稳稳扣住刀柄。指节微旋间,寒光如练乍泄,“横野”脱鞘之声清越似龙吟。</p>
他轻振手腕,刀锋劈开空气时发出低啸,映得他眼中精芒更盛:“当真好刀!”</p>
话音未落,戴宏昌忽然扬声唤道:“来人。”</p>
一名佣人抱来块青灰色大石,石面纹理如怒浪翻卷,体量竟比寻常西瓜还要大上三分。</p>
待石头稳妥搁在客厅大理石之上,戴宏昌抬手虚引:“这是从滇南运来的上好试剑石,老弟不妨以它试刀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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