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1章 核心之门前的抉择(1 / 2)

恒星暗灭 Godric 4179 字 1个月前

我的战术靴踩在第三级台阶时,脚底传来的震颤比前两级更沉。</p>

阶梯的幽蓝光晕漫过护膝,照见卢峰落在我身侧的影子——他的影子边缘泛着淡金色,和刚才尤里消散时的涟漪一个颜色。</p>

"温度升到二十度了。"汉斯的声音从队伍最前面飘过来,他的战术服领口敞着,露出锁骨处被汗水浸透的深痕。</p>

这个总爱把终端贴在耳侧的德国人此刻正弓着背,手套反复摩挲台阶边缘的螺旋纹路,"你们闻没闻到?"</p>

我抽了抽鼻子。</p>

松脂的甜腥淡了些,取而代之的是新翻泥土混着青草汁液的湿润气,像极了老家梅雨季的后山——我妈总说那是大地在呼吸。</p>

可此刻这呼吸里裹着细不可察的震动,透过面罩橡胶压着鼻梁的位置往脑子里钻。</p>

"薄膜收缩速度加快了。"伊芙的麻醉枪枪托抵着肩,她另一只手扯了扯我战术服的下摆。</p>

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,两侧岩壁上半透明的膜状物正像被风吹皱的绸子,每收缩一寸就发出"嘶啦"的轻响,露出后面蜂窝状的暗褐色组织,"它们在给我们腾路。"</p>

卢峰的终端突然在战术服内袋里震动。</p>

他掏出来时,屏幕上的能量波形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粗——原本细弱的蓝线现在涨成了肿胀的溪流,"异常能量场在增强,和木卫二共生体的共振频率匹配度百分之九十三。"他推了推起雾的镜片,喉结滚动,"林,这可能不是巧合。"</p>

我摸了摸胸前的记录器,红色灯芯烫得皮肤发疼。</p>

上周在nasa档案馆翻到的加密日志突然闪进脑子里:阿波罗11号宇航员说螺旋阶梯通向"生命之源",而尤里后颈不自然的碎发此刻想来,那或许是某种植物纤维?</p>

"到了。"汉斯的脚步猛地顿住。</p>

他的影子在阶梯尽头被拉长成一道黑条,前方岩壁上垂落的藤蔓正以诡异的规律交织——粗如儿臂的主藤盘成环形,细藤像金丝般在环内编织出星图,最中心的位置浮着团幽绿的光,"这应该就是核心入口。"</p>

我的太阳穴突突跳起来。</p>

藤蔓的颜色和火星遗迹壁画里缠绕在母株周围的"血管"一模一样,而幽绿光团的形状像极了尤里消失前2030年星图里那朵金色花朵的轮廓。</p>

汉斯举起扫描仪,蓝光扫过藤蔓的瞬间,屏幕"滋啦"一声迸出雪花。</p>

他扯了扯耳麦,"总部?</p>

能收到吗?"回应他的只有刺啦的电流声。</p>

"不是物理屏障。"我盯着藤蔓上流动的荧光——那些光不是附着在表面,而是从藤茎内部透出来的,像血管里流淌着液态的星尘,"可能和意识有关。"</p>

"试试手动。"李强的手掌按在腰间的枪套上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</p>

这个总把军帽压得低低的护卫队员此刻抬着头,帽檐下的眼睛亮得像淬了火,"我来断后。"</p>

他话音刚落,藤蔓突然剧烈震颤。</p>

主藤盘成的环开始扭曲,细藤"咔嚓"断裂的声响里,一个身影从绿光中浮了出来。</p>

她披着暗绿长袍,衣摆垂落处不是布料,而是无数片重叠的叶片;双眼位置没有瞳孔,只有纵横交错的叶脉纹路,每根叶脉都泛着和阶梯一样的幽蓝。</p>

"你们不被允许进入。"她的声音像两块石板在摩擦,带着金属的共振。</p>

我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——这声音和尤里消失前的"你终究会回来的",频率完全一致。</p>

卢峰的终端"啪嗒"掉在台阶上。</p>

伊芙的麻醉枪保险栓被她捏得咔咔响,海伦的医疗箱在地上滑出半尺,止血带从她手腕上松脱,像条失血的蛇。</p>

李强的枪已经拔出来一半,枪管在幽蓝光里泛着冷光。</p>

我的喉咙发紧。</p>

记录器的红灯在眼前晃,我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撞在面罩上,"我们"</p>

"这里是生命的起源。"佐拉(我突然确定这是她的名字)抬起手,指尖长出的不是指甲,而是细长的藤须,"你们会污染它。"</p>

藤蔓开始发出蜂鸣。</p>

岩壁上的薄膜收缩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,露出更多暗褐色组织——那些组织表面正渗出透明黏液,在台阶上积成小小的水洼。</p>

卢峰蹲下去捡终端时,指尖刚碰到水洼,立刻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,"酸性,ph值两点三。"</p>

伊芙突然用法语骂了句什么。</p>

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,刚才还在收缩的薄膜边缘,不知何时冒出了细密的根须,正沿着台阶缝隙缓慢攀爬,像无数条白色的小蛇。</p>

李强的枪完全拔出来了。</p>

他的拇指搭在扳机上,指腹因为用力而泛白。</p>

我盯着他紧绷的肩线,突然想起三天前在火星基地,他抱着受伤的队员冲过辐射区时,也是这样的姿势——保护,是刻在他骨头里的本能。</p>

"等等。"我的手按在他持枪的手腕上。</p>

他的皮肤烫得惊人,像块烧红的铁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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佐拉的叶脉眼睛转向我们,藤须尖端渗出一滴亮绿色的液体,"滴"地落进水洼,溅起的酸液在台阶上腐蚀出蜂窝状的坑洞。</p>

空气里的湿润感更重了。</p>

我闻见松脂香再次漫上来,混着酸液蒸发的刺鼻气,像某种即将爆发的前兆。</p>

记录器的红灯还在亮,我听见自己说:"我们不是来"</p>

"破坏的。"这句话卡在喉咙里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