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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导航？”他扯下战术手套，指尖轻轻碰了碰符号，“给……谁的？”</p>

回答他的是头顶藤蔓突然的剧烈晃动。</p>

我下意识后退，却撞进一片冰凉的叶片里。</p>

叶片再次映出坠落场景：汉斯还扒着那层膜时，终端贴在膜上的位置亮起刺目红光；海伦被根须拖向豁口时，医疗箱里的抗毒针剂打着旋儿坠落。</p>

他们在哪儿？</p>

这个念头刚起，所有叶片突然开始旋转，镜面里的画面变得支离破碎。</p>

我听见某种类似水流的声音，从很远的地方涌过来，带着潮湿的土腥气。</p>

“林宇！”</p>

是卢峰的喊叫声。</p>

我猛地回头，叶片消散，他和伊芙的身影正在变淡，“我们在实验室找到辐射源，可能和世界树的核心——”</p>

话音被切断。</p>

我又回到了那个柔软的空间，膝盖陷着的黏液突然发烫。</p>

最开始那片映着“科学不该被权威掩盖”的叶片飘到我面前，纹路里渗出淡金色的液体，和之前枝干上的一样。</p>

“这才是真正的开始。”我对着空无一人的四周低语，这次声音没有被吸走，反而撞在叶片上，激起一圈圈涟漪。</p>

涟漪里，我看见远处有团柔和的绿光，像极了生态温室的穹顶。</p>

水流声更近了。</p>

当我盯着那团绿光往前走时，鞋跟突然陷进黏液里。</p>

黏腻的触感从脚底蔓延上来，就像有无数根细毛正往袜子里钻。</p>

与此同时，通讯器突然发出刺啦的电流声——是海伦的声音，带着金属质感的失真：“林……宇？能听见吗？”</p>

“海伦！”我踉跄着扶住身侧的叶片，指尖刚碰到那层半透明膜，叶片就像被戳破的气球般“噗”地消散了。</p>

视野突然开阔起来，我站在一条金属回廊里，墙壁上爬满暗紫色的脉络，每隔三步就嵌着一个发光的菱形晶体。</p>

通讯器里的杂音减弱了些，海伦的喘息声清晰起来：“我们掉在了……生态温室？空气里有麻醉性气体，我给汉斯戴上了过滤器。”</p>

“汉斯？”我紧紧攥着通讯器，指节都发白了。</p>

之前叶片里映出的画面闪回——汉斯扒着膜时终端贴出的红光，海伦被根须拖走时翻飞的针剂。</p>

“他怎么样了？”</p>

“刚醒。”海伦的声音突然闷了闷，像是用手捂住了麦克风，“等等，你闻到没？这股甜香……”</p>

我吸了吸鼻子，果然有若有若无的甜腻气息钻进面罩缝隙。</p>

后颈立刻泛起凉意——之前在火星基地的变异植株也释放过类似气味，会让神经突触反应速度降低30。</p>

“别摘过滤器！”我脱口而出，“那是神经抑制剂。”</p>

通讯器里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，应该是海伦在调整设备。</p>

“知道了。”她的呼吸声重了些，“现在我们正对着……天，林宇，这里有上百个透明培养舱。每个舱里都漂着一团粉白色的东西，像是没长成型的……”她顿了顿，“像是没长成型的人脑，表面全是神经纤维，连着墙里的管子。”</p>

“共生体胚胎。”我喉咙发紧。</p>

之前在nasa机密文档里见过类似描述——世界树通过释放孢子感染智慧生物，初期会在宿主体内培育“共生体”，逐步接管神经系统。</p>

“那些纤维通向哪里？”</p>

“不知道。”海伦的声音突然变远，应该是在移动，“汉斯在检查终端，他说信号……等等，汉斯！”</p>

通讯器里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，接着是汉斯带着德语口音的急促声音：“上帝啊，这些纤维在发光！每根都在往地底下钻，像……像无数根数据线连向同一个服务器。”</p>

我正要追问，回廊尽头突然传来“咔嗒”一声。</p>

转头时，瞥见墙角立着一块半人高的石碑，表面爬满暗金色纹路，凑近一看竟是用三种文字刻的坐标：阿拉伯数字、古玛雅星图，还有一行让我血液凝固的符号——和七岁时在后山树根上看到的“山神笔记”一模一样。</p>

“林宇？林宇！”通讯器里同时炸响几个人的声音。</p>

卢峰的冷静、伊芙的法语、李强的粗喘混在一起，最后是卢峰压过所有人的声音：“我们找到辐射源了，在实验室地下三层！这里的墙壁会‘呼吸’，每隔十七秒膨胀一次，和恒星消失的周期吻合。”</p>

“我在回廊里找到坐标碑了。”我伸手触碰石碑，指尖刚贴上纹路，整面墙突然震颤起来。</p>

那些暗金纹路像活了一般流动，在石碑中央拼出一个旋转的绿色光团——和之前叶片里映出的世界树核心影像一模一样。</p>

“世界树在给我们指路。”我盯着光团，喉咙发涩，“之前的那些影像不是幻觉，是它在‘教育’我们，用我们自己的记忆当教材，让我们理解它的逻辑。”</p>

“理解什么？”伊芙的匕首尖擦过通讯器，发出刺耳的刮擦声，“理解它吞噬恒星是为了‘施肥’？理解它把人类当培养皿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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