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摘下眼镜擦了擦，重新戴上时眼神变了：“需要多久？”</p>

“今晚。”</p>

回到办公室时，桌上的红色电话在闪——是伊恩的专线。</p>

我接起来，听筒里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：“林，我在联盟档案室找到些东西。”</p>

背景音突然变成电流杂音。</p>

我按下免提，伊恩的声音混着刺啦声飘出来：“卢峰的名字在‘嵌入型实验体’名单里，编号07。旁边写着……写着‘意识镜像载体’。”</p>

“什么？”我握紧听筒，指节发白。</p>

“斯隆计划没停。”伊恩的呼吸声很重，“他们当年用实验体做意识移植，现在……林，你后颈的纹路是不是又在疼？”</p>

我猛地摸向后颈。</p>

那里的皮肤滚烫，隔着衬衫都能感觉到凸起的纹路在蠕动。</p>

“你怎么知道？”</p>

“实验体档案里说，当宿主接近核心代码时，标记会激活。”伊恩的声音突然被截断，“等等，有人来了——”</p>

电话里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，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。</p>

我对着听筒喊了两声，只听见忙音。</p>

警报声就是这时候响起来的。</p>

红色灯光在走廊里旋转，海伦的声音从广播里炸出来：“外围巡逻队遇袭！重复，外围巡逻队遇袭！”</p>

我冲向监控室，屏幕里李强正把海伦压在防爆墙后，子弹打在金属板上溅出火星。</p>

袭击者的战术背心印着黑色狼头标志——那是斯隆私人武装的徽章。</p>

“封锁所有出口！”我抓起对讲机，“切断对外通讯，启动电磁屏蔽！”</p>

键盘在手下发烫，我调出卢峰的终端追踪界面。</p>

最新通讯记录刚跳出来，我盯着屏幕，血液突然冻成冰——</p>

“目标已触发权限激活条件，等待下一步指示。”</p>

“发送时间是十分钟前。”海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她脸上沾着血，是李强的，“袭击者用的是军用级电磁脉冲弹，我们的无人机被全毁了。”</p>

我转动转椅，看向实验室方向。</p>

卢峰的办公室还亮着灯，他的影子在百叶窗上晃动，像株被风吹歪的树。</p>

后颈的纹路突然剧烈跳动，我摸出藏在抽屉里的录音笔——汉斯刚发来消息，追踪程序已经锁定了卢峰的通讯频道。</p>

警报声还在响，我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，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：“卢峰，你到底是谁安排进来的？”</p>

实验室的百叶窗突然被风掀起一角。</p>

月光照在卢峰的后颈上，那里有团淡青色的阴影——和照片里，和我后颈此刻跳动的纹路，一模一样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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