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低垂着眸。</p>
漆黑纤长的眼睫下，色泽浅淡的凤眸专注。</p>
卿啾有些尴尬。</p>
他躲了躲视线，硬着头皮道：</p>
“就剩一件了。”</p>
言外之意是，如果全脱了，多少有点不太礼貌。</p>
像是不懂他的意思。</p>
少年蹙着眉，一言不发地想了许久。</p>
才缓缓道：</p>
“我不介意。”</p>
卿啾一愣，差点被水呛到。</p>
等放下水杯。</p>
卿啾轻咳一声，没话找话。</p>
“不穿衣服的话，比较容易着凉。”</p>
秦淮渝没应声。</p>
卿啾抬头时，少年正侧身看旁边的木雕。</p>
像是有些失落。</p>
卿啾开始分析。</p>
失落？为什么要失落？</p>
卿啾去看弹幕。</p>
结果弹幕上，一帮色胚头子正扼腕叹息。</p>
【啊啊啊！怎么不脱了？倒是接着脱啊！】</p>
【小宝的脱衣秀……小腰嘿嘿，小手嘿嘿，小脚嘿嘿。】</p>
【反派不馋吗？反派不想up吗？你不up换我up也行啊！】</p>
【你们有没有发现，小宝的衬衫是透的？薄薄一层布料，连爷爷的配偶都能看见。】</p>
【怪不得反派没动静，光压枪就够辛苦了是吧？】</p>
看着弹幕上一连串偷笑的表情。</p>
卿啾连忙低头。</p>
这一低头，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衬衫的异样。</p>
过于单薄的丝质布料。</p>
穿得稍微久一些，肤色和轮廓就会透出来。</p>
卿啾越发羞耻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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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低下头，匆匆翻出外套套好。</p>
等遮住身体。</p>
卿啾裹着外套，还没来得及松口气。</p>
一抬头。</p>
少年薄唇紧抿，像是在不高兴。</p>
卿啾越发无措。</p>
他不确定刚刚发生了什么，只好看向四周寻找蛛丝马迹。</p>
传言说秦淮渝有洁癖。</p>
这话不假。</p>
卿啾能看到的部分，就连地板都干干净净。</p>
没有一丝灰尘。</p>
卿啾看了看地板，没忍住又看了看自己。</p>
他不算邋遢。</p>
但因为来回奔波，鞋上不可避免的沾了灰。</p>
尘埃落在地板上。</p>
像是弄脏了这里般，碍眼的格格不入。</p>
卿啾把自己缩了起来。</p>
他无所适从。</p>
自卑心态发作，总觉得是因为没有客房。</p>
秦淮渝才会留下他。</p>
但从小到大，卿啾一直都不喜欢给人添麻烦。</p>
他组织着语言。</p>
最后，在秦淮渝去客厅准备饮料时。</p>
卿啾鼓起勇气问道：</p>
“张叔在哪？”</p>
秦淮渝垂眸，将青瓷茶盏递给他。</p>
语气漫不经心。</p>
“找张叔？想出去玩吗？”</p>
少年掀起眼皮。</p>
神色间慵懒不再，似乎很感兴趣。</p>
卿啾低下头。</p>
指尖摩挲着杯沿，卿啾开口，声音很低。</p>
“不是……</p>
“如果可以的话，我想搬去找张叔住。”</p>
卿啾想的简单。</p>
如果没有客房，他去住佣人房也可以。</p>
反正他不挑，住哪里都可以。</p>
结果话音落下。</p>
“咔嚓——”</p>
瓷器碎裂的声音，在寂静的客厅回响。</p>
卿啾连忙抬头。</p>
他左顾右看，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。</p>
却见少年垂眸。</p>
薄唇紧抿，好看的掌心间躺着一堆碎瓷。</p>
“为什么？”</p>
没有一丝波澜的语气。</p>
卿啾茫然时。</p>
秦淮渝抬手，不轻不重地按了按眉心。</p>
漫长的沉默。</p>
卿啾不解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时。</p>
秦淮渝问。</p>
“你……更喜欢比自己年龄大的吗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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