似乎是不忍心。</p>

弹幕动作一顿，没再接着说下去。</p>

卿啾松了口气。</p>

虽然他知道，弹幕对他的一切了如指掌。</p>

但直接说出来……</p>

还是会不可避免地让他想起当时发生的事。</p>

“能回去吗？”</p>

卿啾侧过身，佯装淡定地看风景。</p>

“今天天气不好。”</p>

卿啾道。</p>

“比起出门，待在家里更舒服。”</p>

吃饭，睡觉，追番。</p>

卿啾逃避现实，不断做同样的事。</p>

他想继续逃避。</p>

并理所当然地认为，秦淮渝应该不会在乎这件事。</p>

少年性格淡漠。</p>

对人对物，大都是漫不经心地模样。</p>

秦淮渝或许喜欢他。</p>

但卿啾觉得。</p>

少年对他的喜欢，或许更像是对物的喜欢。</p>

把玩，亲近。</p>

但并不会上心。</p>

车厢寂静。</p>

张叔发觉气氛不对，连忙出面调和。</p>

“今天天气是不太好。”</p>

张叔小心翼翼。</p>

“要不先回去？或者去附近的餐厅……”</p>

秦淮渝没接话。</p>

张叔立刻噤声，不敢再发出声音。</p>

一片寂静中。</p>

少年开口，嗓音清冷，语气平述直白。</p>

“你被欺负了。”</p>

“为什么，不告诉我？”</p>

秦淮渝蹙眉。</p>

他像是很不悦，精致好看的眉梢微微蹙起。</p>

“之前送你去学校的那个人呢？”</p>

“他什么也没做？”</p>

卿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</p>

极少有人关心他。</p>

意外发生时，裴璟避之不及。</p>

至于卿承安？</p>

虽然是他的父亲，但男人对他并不在乎。</p>

就连他提出休学。</p>

卿承安也只是点头，随意把差事交给秘书。</p>

从休学到现在。</p>

唯一对他的事产生反应的，只有秦淮渝。</p>

几面之缘的秦淮渝。</p>

少年单手撑着下颚，眉眼间神色冷淡。</p>

车内气氛压抑。</p>

张叔没忍住，小心翼翼地提醒道：</p>

“少爷，您这样会让卿少爷难堪的。”</p>

秦淮渝一顿。</p>

片刻后。</p>

清浅微凉的淡香萦绕，少年垂眸看向他。</p>

轻声问：</p>

“讨厌吗？”</p>

卿啾没说话，只是默默移开视线。</p>

漫长的沉默。</p>

卿啾低着头，没有表露出什么情绪。</p>

哪怕他没要。</p>

但实际上，卿家还是受到了秦家的恩惠。</p>

——因为秦淮渝。</p>

对卿啾来说，他和秦淮渝之间的地位不算对等。</p>

比起朋友。</p>

他更像是陪秦淮渝玩，让秦淮渝开心些的玩具。</p>

他不希望秦淮渝难过。</p>

再者……</p>

少年看似正常，实则对他人情绪一窍不通。</p>

应该不会理解。</p>

卿啾低着头，被记忆中的画面压得几乎无法呼吸。</p>

更无力解释。</p>

车厢内安静，秦淮渝打开车门，带着他下了车。</p>

原路折返。</p>

秦淮渝在前面走，卿啾一言不发地在后面跟。</p>

被他扰了兴致。</p>

卿啾低着头，一路都在思考该怎么安慰秦淮渝。</p>

但等到了院子。</p>

屋门上锁，将外界一切都隔绝的刹那。</p>

肩上一沉。</p>

少年正对着他，下颚搭在他肩上，伸手环着他的腰。</p>

“对不起。”</p>

嗓音有些低沉。</p>

卿啾还没来得及反应，脸颊被轻轻捧住。</p>

少年微微垂眸，认真地看他。</p>

额头抵着额头。</p>

漆黑纤长的眼睫垂下，秦淮渝闭着眼道：</p>

“你难过了。”</p>

“对不起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