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为长辈,卿承安本不该被一个小辈震慑。</p>
但实际上。</p>
四目相对,只是简单的一个眼神。</p>
卿承安就被吓得腿脚发软。</p>
他低着头,说话支支吾吾,顾左右而言其他。</p>
“我工作比较忙,没心思管无足轻重的小事……”</p>
他话音未落。</p>
还没吃两口的少年直接放下筷子起身。</p>
一点面子都不留。</p>
卿承安慌了。</p>
他连忙跟着起身,慌乱地道:</p>
“怎么这就走了?城北那块地……还有城西的合同……”</p>
话音未落,卿承安动作一顿。</p>
看到了少年颈侧的红痕。</p>
眼珠子一转,卿承安立刻变了话风,讨好地搓着手道:</p>
“天这么冷,啾啾身子骨弱,不能来回奔波。</p>
只今天,留在卿家过夜好不好?”</p>
秦淮渝没回答。</p>
只是调转方向,沉默不语地带着人往楼上走。</p>
被拉着走的卿啾觉得奇怪。</p>
秦淮渝的记性很好。</p>
只是上次喝醉时来过一次,居然还能记得他房间的路。</p>
胡思乱想到一半。</p>
房门被锁上,少年抱着他在床上躺下。</p>
世界骤然安静。</p>
卿啾低头,看到少年垂下的纤长眼睫。</p>
“怎么生气了?”</p>
卿啾伸手。</p>
因觉得好奇,所以戳了戳根根分明的睫羽。</p>
“是因为饭不好吃?还是被吵到了?”</p>
卿啾猜到一半。</p>
手腕被握住,少年色泽浅淡的凤眸中映出他的倒影。</p>
平静而幽怨。</p>
“不是无足轻重的小事。”</p>
腰肢被勾住。</p>
少年背靠着墙,将他抱在怀中。</p>
额头贴着额头。</p>
过近的距离,让秦淮渝的声音变得字字清晰。</p>
“你的一切都很重要。”</p>
卿啾呼吸一滞。</p>
他习惯了被忽视,习惯了被当做随时可以被舍弃的那个人。</p>
第一次。</p>
有人说他很重要,他的一切都很重要。</p>
卿啾怔忪地垂眸。</p>
而同一时间,少年还在自言自语。</p>
“我不知道他们那样对待你。”</p>
秦淮渝道:</p>
“我问过你的父亲,他说你过得很好……”</p>
越往后说,声音越低。</p>
秦淮渝薄唇紧抿。</p>
过分纤长的眼睫垂下,冷白指骨收紧。</p>
像是在难过。</p>
因为他。</p>
念头冒出的瞬间,卿啾感觉心脏被戳了一下。</p>
痒痒的。</p>
他没多想秦淮渝为什么会和卿承安有联系。</p>
毕竟他现在住在秦家。</p>
偶尔碰面时,会说起有关他的事很正常。</p>
“他比较忙。”</p>
卿啾道:</p>
“而且,他不算很在乎我。”</p>
这话说出去很少有人信。</p>
毕竟北平的豪门都知道,卿承安有无精症。</p>
他是他费尽心思折腾出的继承人。</p>
唯一的继承人。</p>
所有人都艳羡他幸运,不会有私生子弟弟蹦出来抢家产。</p>
但或许是因为不喜欢他的性格。</p>
从有记忆开始。</p>
卿承安就对他相当漠视,从未把他当成继承人培养。</p>
秦淮渝安静地听着。</p>
过了许久。</p>
他开口,轻声道:</p>
“我以为没有我,你会过得很好。”</p>
卿啾不解其意。</p>
“我们之前都不认识,我过得好不好都不是你的错。”</p>
秦淮渝不语。</p>
少年低着头,眉眼间神色落寞。</p>
不知是在想什么。</p>
卿啾有点担心。</p>
他习惯了被忽视,其实并没有觉得难过。</p>
但秦淮渝不行。</p>
穿得那么薄,着凉感冒了怎么办?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