卿啾不确定。</p>

捏着支票的手收紧，卿啾心跳加快。</p>

在这一刻。</p>

他突然有种迈过一步后，发现脚后是深渊的感觉。</p>

不安和庆幸同时涌上。</p>

卿啾咬着下唇，垂在身侧的手不受控制地收紧。</p>

等回过神时。</p>

下唇被咬出血，支票被揉成一团，掌心的挖痕清晰可见。</p>

卿啾恍惚地松手。</p>

心跳声鲜明。</p>

卿啾靠着椅背，愣神地盯着弹幕。</p>

他的确很不好。</p>

像身边人的评价那样，他的确很不好。</p>

嘴笨，不会说话，做事优柔寡断。</p>

哪怕是摆在眼前的蛋糕。</p>

他也要像鸵鸟一样，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，用尖锐的喙反复试探数十次乃至数百数千次。</p>

直到围观的人都看得厌烦。</p>

他才会相信那真的是自己的蛋糕，欣喜地将蛋糕放进怀里。</p>

而在捡起蛋糕的途中。</p>

他还会无数次怀疑，这是不是别人留下的蛋糕？是不是他的幻觉？眼前的一切是不是他的梦？</p>

如此优柔寡断，如此反复不定。</p>

连卿啾自己都知道自己的缺陷。</p>

可偏偏，秦淮渝喜欢他。</p>

天之骄子的秦家小少爷。</p>

喜欢一个畏头畏尾，平平无奇地胆小鬼。</p>

这太没有逻辑了。</p>

卿啾攥紧衣摆，又悄悄松开，又再度攥紧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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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陷入一种患得患失的微妙情绪中。</p>

弹幕说秦淮渝喜欢他。</p>

可他之前并没有见过秦淮渝，也没有做过什么值得让人喜欢的事。</p>

秦淮渝为什么喜欢他？</p>

是剧情的操控，是不得已而为之的迁就吗？</p>

在被确认关系后的喜悦冲昏大脑后许久。</p>

卿啾再度回想起事情的不合常理之处。</p>

他咬着指尖。</p>

像神经病一样，开始胡思乱想。</p>

如果是游戏。</p>

其他支线里，秦淮渝会喜欢上别人吗？</p>

如果选错项目。</p>

秦淮渝会做出固定反应，毫不犹豫地抛弃他吗？</p>

卿啾从未感受过幸福。</p>

以至于。</p>

每次接受幸福时，他总需要付出某种东西作为买下幸福的报酬，才能心安理得的收下幸福。</p>

如此没有逻辑的偏爱。</p>

会让卿啾觉得目前的生活像是顺着指缝流下的细沙。</p>

哪怕努力握紧，还是会在某一天悄然飘走。</p>

肢体变得冰冷。</p>

卿啾僵硬地伸手，想要将窗户打开。</p>

呼吸变得艰难。</p>

如果再不呼吸到新鲜氧气，他会缺氧。</p>

但即便打开窗。</p>

风涌入的瞬间，卿啾依旧没有任何感觉。</p>

就在他几乎快要被卷进情绪沼泽时。</p>

伸出去的手被握住。</p>

少年骨节分明的大掌将他的手包裹其中，细微的温度一点点传递。</p>

融化僵化的四肢。</p>

下一秒，少年清冷好看的眉眼映入眸中。</p>

“你刚刚一直在发呆。”</p>

少年凤眸低敛，熟稔地将下颚搭在他掌心。</p>

嗓音淡淡。</p>

偏偏，一丝期冀清晰可见。</p>

“是和昨天一样，在偷偷想我吗？”</p>

顿了顿，在卿啾怔忪地注视中。</p>

少年低下头，用温热的唇贴着他的掌心。</p>

“我也在想你。”</p>

秦淮渝道：</p>

“光明正大地想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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