卿啾后退一步，奇怪地看着秦淮渝。</p>

他已经做好离开的准备。</p>

忘掉这段感情，开始新的生活。</p>

但秦淮渝毫无分寸感。</p>

说了不喜欢他，看到他和靳锴抱在一起，以为他和靳锴不清不楚。</p>

但都这样了，还要带他回家。</p>

秦淮渝把他当成什么了？</p>

没有自尊，只要想，随便谁都可以的东西吗？</p>

卿啾无法保持冷静。</p>

很奇怪。</p>

在面对裴璟时，哪怕知道裴璟出轨他也没什么反应。</p>

可换成秦淮渝。</p>

只是知道对方并不爱他，他就会陷入混乱。</p>

卿啾想保留最后一点体面。</p>

他低着头想离开。</p>

却在冲出酒店时，被抓住手腕。</p>

秦淮渝跟了出来。</p>

卿啾侧过身。</p>

看到少年额前凌乱的碎发，染着薄红的眼尾，和慌乱的神态。</p>

从初见到现在，秦淮渝第一次如此失态。</p>

可即便失态。</p>

卿啾还是觉得，秦淮渝真是好看。</p>

他低下头。</p>

默默闭了闭眼，有些唾弃自己。</p>

都什么时候了？</p>

明知道秦淮渝不喜欢自己，还惦记脸好不好看干什么？</p>

未来当小三吗？</p>

卿啾动了动手腕，想抽出手离开。</p>

秦淮渝却执拗地不肯松手。</p>

他指节收拢。</p>

放下所有占有欲和嫉妒，苍白无力的请求。</p>

“别走，为什么要走，留下来。”</p>

秦淮渝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。</p>

他不是允许了吗？</p>

没有吵，没有闹，没有让他不开心。</p>

甚至没有生气。</p>

都这样了，为什么连跟他回家都做不到？</p>

秦淮渝垂下眸。</p>

漆黑纤长的眼睫低垂，半遮住浅淡漂亮的瞳仁，和快要破土而出的阴郁病态。</p>

他学着网络上的教程。</p>

见那个人不排斥。</p>

稍微靠近一点，小心地贴过去，清冷微磁的嗓音沙哑。</p>

“我真的好冷。”</p>

卿啾抬起头，不受控制地看向对面。</p>

他不清楚秦淮渝到底在想什么。</p>

北平干冷的天。</p>

凌晨三点泼个水都能结冰的天气，秦淮渝只穿了件深灰色的风衣。</p>

风衣的扣子没扣。</p>

里面是高领的黑色毛衣，看起来很薄。</p>

秦淮渝肤色冷白。</p>

是偏病态，没有丝毫温度的白。</p>

漆黑碎发的映衬下。</p>

少年站在路边，牵着他的手，清冷精致的侧脸被路灯衬得几乎透明。</p>

卿啾挣扎的力道逐渐松懈。</p>

就当是自欺欺人。</p>

他停下脚步，最后一次问：</p>

“你真的喜欢我吗？”</p>

这一次，卿啾用了“真的”二字。</p>

他不确定起来。</p>

至少在这一刻，他需要肯定的回答。</p>

秦淮渝不清楚一样的问题为什么会问两次。</p>

像是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开关。</p>

他继续道：</p>

“不喜欢。”</p>

话音落下，连风声都随之停止。</p>

靳锴结完账追出来。</p>

好巧不巧，第一个听到的就是这句话。</p>

唇角默默上扬。</p>

但很快，又被靳锴默默压平。</p>

伤口再被刺穿。</p>

被言语搅弄，变得血淋淋的。</p>

卿啾还没回过神。</p>

浓郁馥郁的甜香缠绕，侵占了他的一丝感官。</p>

“怎么了？为什么还不动？”</p>

靳锴笑着道：</p>

“你不是说好了，要送我回家，守着我过夜吗？”</p>

卿啾终于回过神。</p>

指尖变得冰冷。</p>

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找不到，只想尽快躲起来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