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为何，他甩开了对方的手。</p>

不顾对方挽留。</p>

转身离开，态度决绝。</p>

梦很快结束。</p>

卿啾却睁不开眼，仍沉浸在那个奇怪的梦中。</p>

梦中人的脸被一个个扭曲的黑洞遮住。</p>

但不知道为什么。</p>

于他而言，梦中的一切全都清晰无比。</p>

连触感都是真实的。</p>

卿啾闭了闭眼，莫名觉得疲惫。</p>

这样的梦太费精力。</p>

每做一次这样的梦，他总要休息一天才能好。</p>

今天也不例外。</p>

卿啾才刚醒没多久，就又闭上眼，昏昏沉沉地想再睡一觉。</p>

可还没睡着。</p>

昏暗的室内，阴冷气息萦绕。</p>

卿啾身体一僵。</p>

——熟悉的感觉又来了。</p>

从两年前开始，每次被艳鬼缠身时。</p>

他都会有这样的预感。</p>

但不同的是，以往有这种预感时他都在梦里。</p>

根本醒不过来。</p>

而现在，他居然是清醒的。</p>

感觉逐渐近了。</p>

卿啾蜷起指尖，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。</p>

艳鬼长什么模样？</p>

是美艳的？丑陋的？还是虚无的？</p>

卿啾搞不懂。</p>

他只知道，那只艳鬼对他没有恶意。</p>

哪怕是在醒不来的梦里。</p>

对方对他做过最过分的事，也不过是搂搂抱抱，亲亲摸摸。</p>

但这样也不太好。</p>

他已经有秦淮渝了，或许改天应该去寺庙求张符，告诉那只艳鬼他有伴侣的事。</p>

胡思乱想时。</p>

阴冷的气息逐渐逼近，缠绕在他身侧。</p>

卿啾变成木头人。</p>

他僵在原地。</p>

满脑子想的，都是艳鬼会怎么对他。</p>

用冰冷的唇舌撬开他的牙齿？</p>

还是摸向他的后颈，顺着他的脊骨摸遍全身？</p>

卿啾呼吸不畅。</p>

和往日模糊的梦不同，今天的梦中梦似乎太清晰了些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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卿啾出神之际。</p>

艳鬼跪在床上，低下身，将两只手撑在他身侧。</p>

一只十分高大的鬼。</p>

弯下身时，垂落的阴影能将他完整遮住。</p>

“你怎么能骗我呢？”</p>

冰冷的指尖扫过脸颊，艳鬼如怨妇般的声音响起。</p>

“我不喜欢你的时候。”</p>

“你说会爱我，会保护我，会喜欢我一辈子，让我不要害怕，死都不会让我受伤。”</p>

“我不想伤害你，我不想让你难过，我只是想让你留在我身边。”</p>

“但为什么……”</p>

“你不再爱我了呢？”</p>

秦淮渝不懂。</p>

他明明变得很乖，学着那个人说的话，去做一个正常人。</p>

他不再待在自己安全的洞穴里。</p>

试着伸出手，去拥抱那个人所喜欢的陌生世界。</p>

可为什么？</p>

他明明做到了那个人想要的一切？那个人却反过来要将他推开？</p>

他觉得痛苦。</p>

他想拉着那个人一起死，让那个人彻底属于他。</p>

可他舍不得。</p>

哪怕那个人抛弃了他，哪怕那个人不喜欢他，哪怕那个人背着他和别人走在一起。</p>

他依旧舍不得让那个人受委屈。</p>

太多情绪交织。</p>

秦淮渝面无表情地俯下身，吻上那张总说出令他讨厌的话语的唇。</p>

恶劣的希望对方再也说不出拒绝他的话。</p>

但一吻落下的同时。</p>

卿啾睁开眼，看到秦淮渝的眉眼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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