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醒前脑海中最后一段记忆和梦境的尾声重合。</p>

卿啾清晰的听见自己说。</p>

“别开玩笑了。”</p>

他扯着唇，语气讥讽，神色厌倦。</p>

“之前为了讨你欢心，我又要受你冷脸，又要看你白眼。”</p>

“还为你得罪傅渊，连饭都不能吃饱。”</p>

“现在我烦了，不想再继续了。”</p>

秦淮渝愣在原地。</p>

他握紧了拳头，肩膀微微颤抖。</p>

一拳挥下的刹那。</p>

卿啾下意识地闭眼，以为会被打断骨头。</p>

毕竟他现在的人设是忘恩负义的渣男。</p>

但那一拳没有落在他身上。</p>

拳头微微收紧，掌心紧握着的美工刀片几乎割穿掌骨。</p>

卿啾本能地转身。</p>

而他下意识的动作，并没有逃过秦淮渝的眼睛。</p>

秦淮渝笑了。</p>

他笑得很轻，像是感觉不到疼般，安静地将地上的人牢牢抱进怀里。</p>

“你心疼我。”</p>

少年在他额间轻啄了一下，神色幸福。</p>

“你只是在和我开玩笑，对吗？”</p>

卿啾僵在原地。</p>

他侧身，看到窗户上被拉长的文字笔画。</p>

和傅渊越发阴郁的神色。</p>

卿啾头皮发麻。</p>

他知道秦淮渝对喜欢的事物格外执拗，但没想到会执拗到这种地步。</p>

比如当初的小鸟玩偶……</p>

动作忽然一顿。</p>

电光石火间，卿啾想到了能保护秦淮渝的办法。</p>

在少年抱着他温存时。</p>

他抬手，冷淡地将人一把推开。</p>

少年跪坐在地上。</p>

仰头看他时的目光不解，像被丢进纸箱，却仍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抛弃的弃犬。</p>

染血的指尖拽住衣袖。</p>

但下一秒，却又被毫不留情地挥开。</p>

卿啾厌恶的喘着气躲开。</p>

“你为什么要缠着我？”</p>

秦淮渝愣了愣，像是他问了很奇怪的问题。</p>

“你喜欢我。”</p>

顿了顿，他又道：</p>

“你亲口说的。”</p>

卿啾沉默片刻，忽地扬起一个恶劣的笑。</p>

“对，我是喜欢你。”</p>

“但你知道吗？我喜欢的不是你的人，而是你的脸。”</p>

秦淮渝仍是不解。</p>

哪怕无数次被推开，无数次被抛弃。</p>

少年仍踉跄着想抱紧他。</p>

似乎在他看来，喜欢他的脸也是喜欢他的证明。</p>

可下一句话直接将他打入谷底。</p>

“我现在已经看腻你的脸了。”</p>

卿啾伸手摸向那张因为缺血过度显得苍白的脸。</p>

“色衰爱弛，我看腻了，自然就不会再想着喜欢你了。”</p>

目光落在少年受伤的腕上。</p>

卿啾继续道：</p>

“只不过我的确曾经喜欢过你这张脸，舍不得这张脸变得没颜色，没想到被你误会了。”</p>

卿啾随意把地上的药踹过去。</p>

“快去包扎一下吧，别让我看着恶心。”</p>

他强装嫌恶的看着地上的血。</p>

随后蹙着眉，像是看到了脏东西般快步走开。</p>

卿啾想。</p>

这一次，秦淮渝总该真的讨厌他了。</p>

秦淮渝讨厌坏掉的玩偶。</p>

那么现在，他已经像那个玩偶一样。</p>

彻底烂掉了。</p>

卿啾以为秦淮渝会就此厌恶他，把他当成垃圾一样俗不可耐的货色。</p>

可秦淮渝远比他想象的更执拗。</p>

“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再次喜欢我？”</p>

少年的声音自身后响起。</p>

“是要变得更好看？还是要收拾掉这些让你讨厌的血。”</p>

卿啾停下脚步。</p>

他转身时，秦淮渝已经蹲在地上。</p>